伤口附近已经麻木了,毒血颜色深黑,他唇上沾了些,瞧着有点妖冶。明霜垂下眼睑,不知是疲倦还是无力,一时间也不再挣扎,靠在他怀中目光怔怔地看着他给伤处包扎。

江城替她缠好纱布,“目前只是简单处理,毒还没有清除干净,小姐先到偏厅休息,属下去给您找大夫。”

明霜这才收回手,固执地重复道:“不劳您大驾,这事我会吩咐我的人下去办。”

她语气疏离,有意端出架子,哪怕蛇毒入体都不在乎,不愿见他就是不愿见他,连厌恶都表xiàn的如此明显。江城眼里平静如水,一言不发地把她袖子放下,伸手把她脸上的泪痕抹去,随后揽上她腰肢,打横抱了起来,轻放在轮椅上。

自己要不是个残废,眼下扭头就能走了,何至于这样任他摆布,明霜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憎恨自己的这双腿。她把他的手挥开,自行去摇轮椅,江城却不由分说地摁住椅子。

“二小姐,这里是严家,乱走是会迷路的。”

他动作轻柔地把她手指扳开,推住轮椅调了个头往月洞门的方向而行。

附近没有人,方才那位郡主走了以后四周便显得更加寂静,明霜咬着牙忿忿地坐在轮椅上,愈发感觉自己这个样子像个败军之将。

早就打定主意这辈子也不要理他,如今又被他救又让他碰,根本就没有自己的原则了。她食指掐着手背,狠狠地掐出一道红印子来。

江城又何尝猜不出她心中所想,转目看到她手上的青紫,不禁问道:“还疼么?”

明霜抿着唇没作声。

远处的戏台传来缥缈的曲音,微风拂面,鸟雀低鸣,听不真切。

只有他们两个走在这条小径上,若是继续沉默下去,或许今后就再没有这般机会能和她说话。江城在心头千万次思索后的言语,到嘴边终究只说出来一句:

“对不起。”

她听得微怔。

头,他不会不同意的。你跟着我吧,往后吃香的喝辣的,绝对比跟着明霜要好。”

“怎么样?你好好考虑一下呀!”

……

杏遥小心翼翼地偷眼瞧着明霜的表情,讪讪地问道:“小姐……”

她略偏过头,冷声道:“发什么呆,还不走?”

“是……”

她本就身体不适,午宴没有吃多少,找了由头抽身走了。明见书知道她被蛇咬伤自然也没有勉强,吩咐杏遥要好生照顾,备好车马送她回府。

等到了家,明霜往床上一躺,扭头把脸埋在被衾中,拽过枕头来一劲儿地砸。

“你看看那叫什么人!”她冲杏遥气恼道,“先前还说喜欢我,回头就和宜春勾搭上了!”

“就仗着自己长得好看,见谁都那样,成天招蜂引蝶的!早知道把他扔给爹爹去,看他还威风得起来么!”

“是是是……”杏遥附和着点点头,而后又嗟叹,“您也是的,嘴上都说不要见他了,这会儿还吃什么醋啊?”

明霜瞋目切齿地瞪她:“谁吃醋了?你不要乱讲!”

“好好,是我乱讲。”杏遥拍着她背脊顺气,“您别气了,当心气坏身子……好不容易出门一趟,还被蛇咬了一口,可得休息休息。”

不提还好,一提就来气,“都是他害的!”明霜握住她的手,忧心忡忡地解释,“他有意把我叫到严府上去,串通好了建安郡主戏弄我,这条蛇保不准也是他准备的,他就等着我被蛇咬然后冲出来救我……”

“小姐……”杏遥发现她是真的魔怔了,搂住她心疼道,“您这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世上没有那么多的陷阱,您可别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

明霜怔怔地望着她,半晌才难过道:“遥遥,怎么办……我现在脑子里一团乱,看谁都在骗我,我是不是快疯了?”

明霜靠在她肩上没说话。

“骗人是容易,可是要连自己的感情也一起骗,那是真不容易,再仔细的人也会露出破绽的,更何况是江侍卫了。他是不是真的喜欢您,这一年来,您和他相处的时间最长,您心里应该有数。”杏遥叹了口气,抚着她发髻,柔声道:“静下心来好好想想吧……”

明霜听了这一席话,当真沉默着,认认真真地想。

杏遥也不知自己劝得如何,只见她慌乱的情xu渐渐平息,就这样想着想着,一想就是两天。第三日的时候,陈阿元突然急吼吼地跑到院子里来传话。

“小姐,严大人那边的管事来了!”

明霜讷讷地“啊”了一声,不解道:“他来做什么?”

“他……”他迟疑片刻,“他把江城带来了,说是……给您请罪的。”

她登时怔住,“什么?”

杏遥推她到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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