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珈是个好辅警,接到电话的第二日准时去朱集派出所报到。刚进门就看见所长带领几个警官热情地朝她走来,“小陈同志,欢迎来朱集所…;…;你的工作和还银华所一样,负责整个辖区的巡视,看看想要那辆车?”

朱集所后院整整齐齐停着两排车,第一排是警车,第二排是警用摩托,为了方便陈珈,所长忍痛把自己的专车也停在一旁。

“没有自行车?”

所长摇摇头,城郊不比城区,居民出行都靠公共交通,自行车并不多,“有电动车,你看行吗?”

“可以,那我先去工作了。”

看到陈珈推上车就往外走,所长小声说了句,“还有几份文件要签字,不如签字之后再走?”身旁的警官极聪明的跑回财务室拿了几份文件出来,陈珈站院子里大笔一挥,算是完成了这次人事调动。

九点,南部客运站正是发车班次最多的时候。候车厅里人头攒动,两块数字屏正滚动播放着即将发车的班次,提醒购票的乘客赶紧前往后院上车。

陈珈把电单车往大门口随便一停,慢慢晃到后车厅出口,同负责安检的客运站工作员站到一起,认真审视着每个通过安检口的乘客。正在这时,一辆开往惠安的客车已经部登车完毕,司机拿了调度单正打算开车。

六十座的客车满,就在车子掉头出发那一瞬,陈珈忽然朝客车跑去,在司机和售票员惊讶的目光中强行上车。不等最后排的乘客做出反应上前就是一拳,接着像抓鸡仔一样把这名乘客提下车。

朱集所所长刚落座喝了口温热的茶水,客运站那边就给所里打来电话,让他带人前去协助一个自称是所里辅警的女人。所长急忙带了两个帮手朝客运站赶去,一行人到时,只见陈珈牵着一个被捆成粽子样的男人,正站客运站门口同保安吵架。

“小陈啊,怎么回事儿?”

“我把电单车停这儿,抓个人回来的时间车就丢了,保安居然说他没有看见?贼都防不住,他坐这儿干嘛?”所长真想说,车子被盗可以找回来,附近惯偷所里都有备案,这不是重点,那个捆住粽子一样的人才是重点。

“小陈啊,车子的事回到所里说,这人是干什么的?”

“魏双喜,双营村村民,因爆炸罪被H市公安机关通缉。”

所长仔细打量着被陈珈捆住的人,沟壑纵横的面庞沾满污渍,浓密的胡须遮掩了真实面目,看年龄三十出头,四十不到。脏兮兮的模样就比街边行乞者好那么一点儿,这人会是爆炸案的犯罪嫌疑人?

“魏双喜,你确定是他?”所长想问究竟是不是这个人,陈珈却以为他质疑通缉令上发布的信息,“通缉令是昨天发的,我今天在李志军电脑上看到了,准没错!”听她直呼李志军的名字,不管有没有错,所长都决定先把人带走。

回到朱集所,魏双喜老老实实地被锁在屋里,所长打电话给H市警方核实通缉令上信息。对方确实发布了通缉令,却不认为渝市警方抓住的人的魏双喜,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双营村在H市经开区边上,经开区还没有规划时,双营村村民靠种地为生。经开区建成之后,村民把谋生手段从种地改为租房。

魏双喜不是双营村村民,他与该村村民李桂芝在H市打工认识,婚后一直租房居住。第一个孩子出生后,李桂芝父母把老房子翻新改建为三层小楼,这期间靠魏双喜忙里忙外张罗,还把自己打算买房的钱投资于建楼。

房子建成之后,岳父母开始靠租房为生,李桂芝再度怀孕。这一次和以往不同,岳父觉得魏双喜无父无母在城里没有根基,孩子跟他姓不如跟李桂芝姓。岳父把意思说了,魏双喜当场翻脸,孩子跟老丈人姓,岂不是让他入赘?他一个大男人怎么丢得起这张脸?

李桂芝却觉得父母主意不错,第一个孩子已姓魏了,第二个为什么不能姓李?为了这事儿,李桂芝整个孕期都待在双营村没有回城,非要魏双喜同意才答应继续过日子。魏双喜拗不过李桂芝,最终同意让第二个孩子姓魏。上户口的那天,双营村都知道魏双喜的孩子跟着娘姓,都说魏双喜入赘女方家。

日子眨眼过了好多年,经开区越扩越大,双营村的土地一夜间飞涨百倍。规划终于下来那天,每户土地被占的村民可以分到成百上千万。村民顿时成了有钱人,家家户户喜笑颜开,除了魏双喜。他以为孩子跟着母亲姓,他就算入赘到了李家,村里就该把他纳入双营村户口,这次分钱应该有他一份。

这事早些年提出,村长肯定没有二话,现在不同了,双营村的户口那么值钱,外面人头削尖了往村里钻,逼得村里定下不成文的规矩。双营村女人最好嫁给本村人,男人可以娶外地媳妇,但户口不算村里。

魏双喜不断地找村委会寻求解决方案,村里坚决不松口。眼见拆迁款到了村里账户,村委会决定办一个千桌宴。不是真有一千桌,而是每桌每个人的消费不低于一千块。一人一千对土豪来说不算事儿,可对几年前还靠种地养活的村民来说真是奢侈的一顿饭。

千桌宴前几天,财务外出取款,数百万饭款堆在村委会,这让苦求村民身份而不得的魏双喜受到了莫大的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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