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逸羽随着娇娘,绕道偏门,出门不久,隐约听得略感熟悉的人语,不由脚底一顿。
“恩公?怎么了?”
“没”听得娇娘相问,君逸羽恢复了步频,心内否道:“这般狂傲语气,一下便把场人都给得罪了,只怕是个醉汉。叔父酒量不错,离席前见他也还算清明的,应该不是他。”
托唐小公爷的“福”,被反手卖给了娇娘的君大少爷若是知了他此刻心心批判着的“醉汉”恰是自家叔父,而他的猖狂醉话又恰恰将自己送入了起鸾楼的话题中心,引发了新一轮的八卦热潮,还不知该怎样咬牙切齿!
“恩公,这是???”
行在起鸾楼后院的抄手游廊内,耳畔是娇娘的婉媚嗓音,介绍着一路的景致。原是三五步可遇打情骂俏的恩客妓子,越是往后,人烟越是稀少,到得后来,若非远处的曲乐欢笑依稀传来提点着君逸羽身在青楼,他怕是要以为自己误闯了哪处深宅了。
因为不喜欢青楼的风气,自从四月间被许浩轩扯入两次凤来楼之后,君逸羽便再未曾于夜间涉足平乐区了。与千落知音交好后,白日时他倒是去过几次凤来楼与千落交流音律,但每每都是直上千落所住的主楼第五层,入这妓家后院,倒实实是头一遭。眼前所见加之娇娘的软语介绍,让君逸羽忍不住暗想:“花前月下,美酒佳人,这大华朝数一数二的‘娱乐会所’确是有些情趣,怪道那些男人愿意来这送钱。只是那些被迫卖身的女子???唉!”这般思量着,今晚原就在起鸾楼待得百般不自在的君逸羽,竟是半分钟也不想多留了。
跨过一道雅致的垂花门,眼见得再无半个人踪,寻思着此刻不虞他人打扰,正好与娇娘说清楚了好告辞而去的君大少爷终究停步。
“恩公,怎么不走了?”
“娇娘小姐,眼见得夜有些深了,我还是不去贵处打扰了。我救小姐不过是适逢其会加之医者本分,小姐也别再称我恩公了。我???”
君逸羽要走的话还没出口,娇娘已不再给他机会。“恩公,这门都进了,再走几步就要到了,如何能不进去呢?莫非恩公瞧不起奴家的出身不愿与奴家沾上干系?”
天上明月和地上灯火的双重映照下,眼见得面前的美人眸中泪光闪烁,似是下一瞬便能引爆山洪,君逸羽连不跌摆手道:“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吗,娇娘小姐别误会。”
“真的不是吗?”
“不是,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既然不是,那恩公便接受奴家的宴请吧。”
“可???”
“恩公?”
眼前女子的柔声乞求,加之下拉着眼角的泫然欲泣,让君逸羽说不出半个“不”字,一时只得哑然。
“恩公不说话,奴家便当恩公同意了哦。”娇娘说罢,竟是回头扬声招呼着;“小蕊,快出来,快出来啊,快看是谁来了?”
原是泪花隐隐的女子下一刻便化作了欢愉的暗夜精灵,说不得君大少爷呆若木鸡。该死!刚刚在大堂还见过她的“变脸”本事,怎么就不长点教训!
“小姐,今天怎么就回来了?小姐,今天有客人来吗?肖??啊!”透着稚气的清脆女声伴着青石板上“哒哒”的跑步声到得近前,却是暮然化作了一声惊叫,接踵而来的便是满满喜气的欢呼,“小姐,是恩公!小姐把恩公请来了吗?哈哈,小姐说得没错,恩公没生气我们的气,小姐把恩公找来了,实在是太好了!”
小蕊的出现粉碎了君逸羽刚刚下定的无视娇娘欲哭“表演”的告辞决心。状元楼日,小蕊的年幼无知,言行无忌实是给了他深刻印象。这般小女孩见得自己后条件反射般蹦出来的话,实是不会有半分掺假的。她们,竟是一直念着我的吗?
“恩公,小姐那天真不是故意打你的???恩公,小姐一直想向恩公道歉的,恩公不生气实在是太好了???恩公前些日子病了吗???小姐想去看恩公的,可惜???”
“好了,小蕊,我要刘妈妈派人送酒菜来的,你出去迎一迎好不好?”
“好,小蕊这就去!”
见得小蕊一蹦三跳的走了,君逸羽忍不住轻笑摇头,娇娘见了,只道:“小蕊年幼,话有些多了,还请恩公见谅。”
君逸羽点头,“没事的,孩子嘛,便该这样天真活泼的好。”
君逸羽的回答显然大出娇娘所料,她很明显的一愣神,这小家伙,消息说他是承天十年重阳节出生的,十五都没满,比小蕊大不了两岁呢,怎么说话这么老气横秋的?
见得娇娘的怪异神色,君逸羽也觉了自己顺嘴说了不符现有年龄的话,当下清咳一声道:“话说回来,娇娘小姐对丫鬟很好呢。”
娇娘笑,眼中浮现出了一丝长姐般的温柔神色,“小蕊在我身边好几年了,这么些年她一直陪着我,我心中实是把她当做妹妹看的。”
君逸羽点头,这个女人太过多变,他不知能不能信任她的表情,但身处这个时代,无论真假,能说出这番话的便算难得。
“恩公医术高明,是自小学医吗?”
“医术高明过奖了,自小学医?”君逸羽沉吟着,想着自己虽是五岁入了灵谷便随着师叔学了医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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