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下一串串月牙形的风铃在叮当叮当地轻响,有只不晓得从什么地方飞来的魔鹰有气无力地蹲踞在檐角上像是在打瞌睡杀手房东俏房客。

夕雅看了眼老主母虚掩的房门,心里边叹了口气迈步来到门前。

从神庙出来后,她便碰到老主母派来传信的侍女,说是要和自己好好谈谈。

无需费神猜想,夕雅就知道老主母为什么要找她。无非,无非是一阵歇斯底里的发作,把自己当成她的出气筒。

不过一连串的事情发生后,夕雅亦感到的确需要和老主母开门见山地谈一次了。

她推开门,叫了声:“妈。”

屋里一滩狼藉,就像刚刚遭遇过暴风雨的洗劫。老主母的声音从帐帘低垂的床榻上传来道:“夕雅,你过来!”

夕雅走近床榻,低身从床脚拾起一支被摔裂的柳叶吹琴,用手轻轻抹去上面的尘灰,收入了自己的囊中。

那是父亲生前最喜欢的乐器,也是他惟一会吹奏的乐器。

记得很小的时候,自己和夕遥就坐在父亲的身边,听他呜呜咽咽地吹奏,不知不觉便跑了调。

看到老主母如此对待父亲最为珍爱的遗物,夕雅的心里隐隐升起怒意。但她并没有言语什么伸手拉开帐帘,猛然灵台感应到了一缕强烈的凶兆。

“唿——”一道绿影从床榻上暴起,森寒幽绿的骨刃像是隐藏在荆棘丛中的毒蛇,向夕雅吐出冰冷的蛇信。

夕雅凛然一惊,眼角的余光恰好扫到盘腿坐在床角的老主母,她的脸上正泛起一丝得意而狰狞的笑容。

两丈有多远?如果用脚量,不过是区区的十二步就可以抵达的地方。这样的距离对于像楚天这样的圣阶高手而言,好比一层吹弹可破的薄纸。

然而就这样的一点距离,楚天却赫然发现自己很可能用一生的光阴也无法走到。

两丈有多远?天涯就有多远;两丈有多近?死亡就有多近。

悬垂的火瀑犹如水银泻地,在击溃楚天的最后一道镜像后终于轮到了他的元神。

尚未接战,楚天便感觉到从火瀑之中释放而出的磅礴力量,就似决堤的大潮冲向了搁浅在岸边的独木舟,无可躲避更无力抗衡。

“砰!”火瀑和苍云元辰剑焕放出的华光剑气在一瞬间发生了激撞。

雪白的光澜仿如云岚剧烈的翻滚着向四面八方流散,绽露出苍云元辰剑晶莹雪亮的锋刃网游之天下无双。

楚天的元神身不由己地晃动摇颤,丝丝缕缕的元气“哧哧”发散,宛如被一只巨灵大手牢牢按定在空中。

他手中的苍云元辰剑距离大萨满的眉心仅仅一丈三尺,那是一个呼吸可及的距离,但也仅止于此。

从火瀑中迸发出流焰已经能穿透剑澜直接轰击在苍云元辰剑的剑刃上,激荡的剑气如同装进了一只透明的巨茧里,愤怒的抗争不甘地涣灭。

大萨满依旧没有一点见好就收的意思,他似乎笃定的认为楚天的实力和潜力绝不会就只这点。他很想把它挖掘出来,瞧一瞧最后的宝藏会是什么?至于如此野蛮的开采行为是否会伤及楚天,好像并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他笑吟吟看着楚天道:“你还有什么本事,最好赶紧使出来,不然会死得很惨。”

“轰——”话音尚未落下的霎那,没有丝毫的预兆,楚天扭曲跌宕的元神中自他的胸膛爆发出一团沛然莫御的血红色强光。

这强光是如此的浓烈醇厚,好像萃取凝炼了整座幽魔界所有灵气的菁华,君临天下睥睨八荒。

“喀喇喇——”流火飞瀑在红光的冲击下发出琉璃碎裂般的脆响,一片片破碎剥离,旋即消散得无影无踪。

大萨满的笑容还在脸上,尚未来得及再说什么,无坚不摧的光浪已涌到身前。

“唿——”一团亮丽的红光从大萨满的体内喷薄而出,迅速在他的身上凝结成为一层光华闪闪的火焰魔铠,神秘精美的龙章凤文在铠甲上流动闪耀,焕发出梦幻般的美丽光芒,足以抵挡住万钧雷霆。

哪知“砰”的闷响,血红色的强光径直轰击在了大萨满的“龙铠凤胄”上,竟似一柄力大无伦的巨锤敲砸在了鸡蛋上。

龙铠凤胄“喀喇喀喇”痛苦的呻吟开裂,亮红色的灵气从裂缝里汩汩冒出。

大萨满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胸前的魔袍哔啵作响,呈现出无数细小的纹缝。

这身月纹魔袍是神庙千年传承的圣物,与被老主母盗走的圣鞭同属于狼魔族的镇族至宝,即使遭受到踏入窥涅化槃境界的天阶高手御剑轰杀,也能安然无恙。

——那道从楚天元神深处遽然迸射出的红色强光,究竟是什么来历?

大萨满的嘴唇中轻吐出一口金红色的鲜血,身形像一叶红枫般被推送出去。

楚天惊异地发觉,在红光从元神中爆射出来的霎那,自己体内的真元也受到了某种莫名力量的催发,正以不可思议地速度疯狂增长,像是要把他撑爆炸裂。

更令人震撼的是在他元神深处某个地方,似乎正有样神秘的物事在觉醒,将它的意念与意志汇聚成排山倒海的狂澜灌输到自己的灵台,使得道心在电光石火之间大幅提升,霍然领悟了种种天地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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