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昏迷了整整六天,这在幽魔界中也算是一段不短的时间红楼之凤凰涅槃。但对于昏睡中的他而言,丝毫感觉不到光阴的流逝,只模模糊糊地感到自己好像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随波逐流不停地飘浮。

渐渐地前方似乎有了一抹光亮,像血红的火焰在黑暗中耀动。

楚天惊讶地发现,那竟然是一座正在幽火中熊熊燃烧的古堡。

“轰、轰——”古堡不断地在烈火中爆炸坍塌,滚滚的浓烟冲上高空,犹如一条狰狞万状的血龙。

蓦然,楚天看到在那古堡中一座摇摇欲坠即将倒塌的秘魔塔尖上,赫然伫立着一个身穿藕荷色衣裳的少女。

她沐浴在肆虐狂野的血火中,面目因而变得模糊,但那双明亮清澈的眸子却是如此的熟稔如此的亲切!

“珞珈!”楚天忘情地叫喊,忘了这是一个不真切的梦境。

他拼命向前冲去,但不管飞得有多快,那座古堡在视野里竟是离自己越来越远。

藕衣少女显然没有听见也不可能听见楚天的呼喊,她一动不动伫立在原处,宛若一尊亟待涅磐的神像。

幽火一点一点吞噬她的身影,秘魔塔下成千山万的声音在欢呼在呐喊,仿佛正庆祝着胜利。

“珞珈——”楚天的眼睛湿了,他不顾一切地向前飞奔,如同一名正在挑战风车的绝望骑士。

“轰隆隆!”高耸如云的秘魔塔在巨响声中崩溃坍塌,扬起的烈火与浓烟迅速湮没了少女的身影。

一霎那里,所有的景物都发生了诡异的扭曲与波动,如水波纹般晃动着碎裂。

从碎片的缝隙后霍然汹涌出铺天盖地的血色潮水,吞没了千万人的喊声,同时也将燃烧的古堡彻底吞噬。

楚天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红潮淹没,他根本无力抗拒潮水的力量,只觉得自己随时随地都会被袭来的大浪拍碎。

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他的脑海里始终浮现着那藕衣少女从秘魔塔尖坠落的影像,仿似生命已在那一瞬永久地定格。

“珞珈!”他痛苦地大吼,猛然睁开了眼睛,惊愕地发现四周没有火光,没有黑潮,更没有神秘的古堡与藕衣少女……

他躺在了一张用黑斑斓石铸造的秘魔榻上,身上盖着一层柔软舒适的薄被,丝丝缕缕的灵气从床被中脉脉渗透进身体里,化作勃勃的生机。

但他的思绪依然停留在了那充满诡谲震撼力的梦境中无法摆脱,甚至从心底里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这梦并非虚幻而是在某个世界中曾经抑或将要发生的事情。如果真是这样,那珞珈……

楚天悚然一惊,猛听到罗狱在耳边疑惑地问道:“大人,谁是珞珈?”

楚天从梦幻中醒觉过来,看见罗狱就站在床头望着自己。稍远的地方,炽影幻化的魔鹰蹲踞在窗台上微合双目在假寐。

就在楚天昏睡的六天里,两人已经联手轰杀了三拨刺客的偷袭,几乎每时每刻神经都在高度的紧张中。

楚天慢慢回忆起昏迷前的情形,注视着罗狱道:“你该知道,我不是慕成雪。”

“大人,您在说什么呢?”罗狱佯装没有听懂,怫然不悦道:“卑职跟随了您那么久,难道还会认错人?”

楚天怔了怔,片刻之后他的唇角逸出一缕淡淡的笑意女皇陛下:今晚谁侍寝。

“夕雅怎么样?”他问道。

“夕雅狼主正在闭关,拜大人所赐那个血魔族刺客的精血和魔识部融入了她的体内,如今正在潜心修炼冲破守一境界。”

罗狱回答说:“窠卫城主曾派人前来探望,被卑职挡了回去。”

楚天点点头放下了心,说道:“我已经没事了,你回去休息吧。”

罗狱却一摇头,说道:“我坐一会儿就可以了。大人只管养伤,剩下的事尽管交给卑职。”

楚天疲倦地闭上眼,感应到那股从元神深处释放出来的奇异魔意兀自在灵台上汩汩流淌,不断滋润着自己的道心。

一层层玄妙的明悟在心间潮起潮落,令他对守一归真的奥义更加明晰通彻。

莫非,刚才的梦境和元神里那团神秘的事物有关?

无由地,楚天心头微动想到了这种可能。

这时候门外亲兵来报道:“启禀大人,秘魔营都统枯寂求见。”

罗狱的浓眉微微一耸,低哼道:“这家伙来干什么?”

按照常规军制,一营之长应由统领级别的魔将担任,但秘魔营是个例外。它的主官枯寂不仅位列寂然城六大都统之一,而且地位上俨然还要比其他人高出半截。

片刻之后一名身穿朴素灰袍皮包骨头的中年秘魔师手拄黑竹杖双脚**缓步走了进来。

他的神色木然,漫不经心地瞟了眼窗台上的那头魔鹰,径自来到楚天的床榻前微微欠身道:“慕大人。”

“枯寂大人亲自前来探视,着实令我受宠若惊。”

楚天无法从枯寂的面目表情中揣测出他的来意。从慕成雪残留的记忆中可知,枯寂与前者的关系可谓平淡如水,除了一些公务之外两人之间基本没有任何交集。

换而言之,枯寂的来意甚为耐人寻味。

与此同时枯寂也在静静地打量楚天,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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