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第一句话。

这个问题在她的心里已经萦绕了整整三天。自从传荪公子被击杀后,她一直被软禁在寂然城的城主府里。或许“软禁”这个字眼并不恰当,因为在屋外除了两名巨魔族护卫象征性的守值外,便再没有其他的看管与监视。

在楚天的云麓圣泉医治下,她的伤势恢复得非常快,肌肤重新变得晶莹如玉,俨然重现了往日的青春与美貌。

但谁也医治不了她的心,即使是云麓圣泉也不能将一捧灰烬再又点燃。

“我从来不以杀人为乐。”楚天在雪怜城的对面从容落座,似乎毫不担心对方会突然暴起击杀自己为传荪公子复仇。

看得出经过与传荪公子的恶战,他的修为又有精进。不过这精进从何而来,却非雪怜城所能猜想,而事实上她对此同样漠不关心。

但她依旧能够清晰地感应到,楚天的身上有一股越来越浓烈的威严气息。不同于自己所见的那些碧落海雨家的高位者,从他身上透出的威严分明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孤傲,深不见底寂寞如雪。

“这不是我要的答案。”她漠然回答道:“如果你要的是我的身体,我可以给你。但它很脏,希望你有个好胃口。”

楚天微微一笑道:“这同样不是我要的答案。”

“那你想要什么?”雪怜城轻轻一嗤,说道:“不要说是我的心。”

楚天摇头,缓缓道:“也许你可以帮助我对付雨传渊。”

雪怜城的眸中有簇火焰霍地一闪,但在它开始燃烧之前又瞬即归于寂灭回到清末当悍匪。

“雨传渊杀死了你的母亲和姐姐,这在四大神罚家族间并非秘密。”

楚天如寒潭般幽深的目光紧紧盯视雪怜城的双眼,接着说道:“你宁可受尽凌辱也要留在雨传荪身边,仅仅是为了躲避雨传渊的毒手么?”

雪怜城木然扭过螓首,空洞的眼神望着窗外不起一点波澜,就像没有听见楚天在说什么,久久未曾言语。

“明天我就要离开度朔山前往玉轮城。”楚天站起身道:“你可以考虑一下,是否跟我一起走――也许会遇上雨传渊。”

雪怜城还是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看着窗外。

…………

日子总在波涛汹涌中飞快流逝,对夕雅来说每一天的光阴都有一层更多的意味。

狼魔族人从来不讳言自己的爱恨,喜欢就是喜欢,痛恨就是痛恨。

但喜欢的未必能够得到,哪怕那个家伙天天都会在自己的面前晃来晃去,哪怕她很乐意履行当日的誓言。

难道自己还不如雪怜城?

夕雅觉得胸中有一团怒火在燃烧,并且常常会毫无理由地发泄出来。

今天她和罗狱、枯寂、东阳耀和南月薰等人本在商讨狼魔族人的迁徙事宜,不知怎地又是一阵心烦意乱,以至于斩天拿着一封书信匆匆走进来交给枯寂时都未曾注意到。

此刻,她很想丢下这一切去看看那个家伙正在干什么。

上次见到楚天还是两天前的事,她去探望他的伤势。

谁知那家伙临了说了一句话,差点把自己气得想一口咬断他的脖子。

他说什么来着?嗯,好像是说:“夕雅,找个人嫁了吧。往后狼魔族就靠你和大萨满了……”

每次想到这句话,夕雅都禁不住咬牙切齿,于是一连两天便再也没有去见楚天。

忽然,周围嘈杂的话语声一下消失,好像发生了什么事。

“慕大人走了。”枯寂放下斩天递来的书信缓缓说道,眼睛里闪着莫名的光芒。

夕雅心神俱震,视线落在那书信上。信很短,只有区区的八个字:“山高水长,诸君珍重。”

“这是慕大人昨天交给我的,要我十二个时辰后再拆开。”斩天懊丧道:“要是我早点打开,就不会有这事了!”

“他是不愿连累我们吧?”东阳耀苦笑道:“甚至连去哪儿都没说。”

南月薰道:“快去港口查一查这两日都有谁的船离开?”

“我查过了,”炽影出现在门外,回答道:“只有云蝶仙云公子的商船是昨天出航的,但已走了八个时辰。”

枯寂说道:“如此说来慕大人是去了玉轮城。”

夕雅的耳畔始终回响着楚天留给自己的最后那一句话:“夕雅,找个人嫁了吧。往后狼魔族就靠你和大萨满了……”

慕成雪,你就想这样不告而别,做梦!

夕雅一咬牙,思绪从混乱中渐渐恢复过来,站起身道:“我要去玉轮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