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兆科不接,而是话中有话道,“阿哒,这钱你留着,这些年我也没尽到孝心。”

潘兆科话音刚落就被张学兰狠狠瞪了几眼,如果不是看着潘兆科刚出院的份上,张学兰绝对会挠他,开什么玩笑,这些年老头子吃他们的喝他们的,现在还拿他们的钱,这还叫没尽孝心?!

潘恒春呵呵笑了,满足的喟叹了一口气,把钱搁在了八仙桌上,道,“眼下是你困难的时候,这钱拿去应应急,以后杂货铺再盈利的钱我就装自己腰包啦。”

说完,不给潘兆科拒绝的机会,起身拍拍屁股,手里拿着烟袋杆子,时候不早了,他要去杂货铺看门呐。

老头子走之后,张学兰把钱收了起来,嘀咕他男人,“潘兆科,我看你脑子是坏掉了,我们照看老头子已经够多了,又不是平时,现在正急着用钱的时候,这钱搁在老头子那儿也是搁着,还不抵拿给我们应急呢!”

应急,应急,潘兆科叹了口气,他们现在确实急啊!

隔日,潘兆科去找了一趟潘士聪。

潘士聪一看潘兆科过来,心里也就知道是为了什么事了,面上浮现出尴尬之色,忙招呼潘兆科,“兆科叔快坐,快坐,我正想去看你呢,你看,就是事太多了,没抽开身。”

潘兆科呵呵笑了,半真半假道,“哎呀,你现在可是大忙人,又当书记,又当领头羊的,怎么样,滋味很不错吧!”

潘士聪面上更尴尬了,潘兆科说到了点子上,以往这个农村政治家以为当个书记就够快活,哪怕穷点他也乐意,他的目标是有一天干出政绩,像王有田那样冲到县里甚至是市里当大官!

这个梦想令他麻痹,忽略了家里的经济情况,住破房子,不要紧,他要学包青天两袖清风,孙子孙女伸手管他要钱,也给打发了,臭孩子,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吃吃!他女人打他骂他没出息,他揍回去,妇人之见!

以前的潘士聪就是这么熬过来的,可自打潘兆科住院,碎石厂他接手代为管理之后,拨算盘算着每天的流水账,越算越咂舌,难怪户上户下的人都说他潘兆科是个土财主,可不就是!他算的还只是碎石厂的账,潘兆科还有个天天冒大烟囱的窑厂呐!

流水账从潘士聪手里过,沾了钱之后,潘士聪才体会到,有钱真他.妈好滋味!

他女人再也不打他骂他了,身上有新衣裳穿,鞋也是买新的,孙子孙女天天有零食吃,再让他干一年,破房子都能翻新了!

你当这些钱从哪里来?从前那个两袖清风的农村政治家,在利益的诱惑下,一颗良心早就给猪油糊住啦!

潘兆科挨着八仙桌跟前的长板凳坐了下来,开门见山道,“士聪,前些日子累你操心了,现在我也回来了,也该让你歇歇啦。”

闻言,潘士聪先愣了一下,忙道,“不累不累,兆科叔,我看你这身体还没养好,还是在家歇歇好,我这破身体,忙活惯了,就是操劳命!”

潘兆科搁在八仙桌上手轻拍了两下桌子,道,“我家老大虽然没在我跟前,老二、老三都在,任哪个都能帮我操心碎石厂的事儿。”

言下之意,你潘士聪算哪根葱哪根蒜,碎石厂要你操个毛线心!

潘士聪搓着手,呵呵笑,“哎呀,老三不是管运土这块儿吗,他哪还再有闲工夫去操心碎石厂呀。”

就因为运土队脱不开身,才让潘士聪钻了空子,真要严格来说,事情发展到现在,也怪他老潘家人大意,着急忙慌只想顾着潘兆科的命了,其他的事哪还有闲心去过问,要不然,能轮得到潘士聪?

潘兆科脸色沉了沉,没有商量的余地道,“老三分不开身,我还有老二。”

潘士聪嗤得一声笑了,“兆科叔,我们都是自己人,你还蒙我呢,就你家老二,他能管事儿?就他那点能耐...”

潘兆科打断了潘士聪的话,好以整暇道,“我家老二干了什么事,碍着你了?让你这么看不上眼?”

潘士聪察觉到失言,讪讪的笑了,“我这还不是为了兆科叔你考虑嘛,也是为了碎石厂考虑,这么大的业绩,给毁了该怎么整呐。”

潘兆科不想再跟他废话,直接道,“毁了也是毁我老潘家的家业,这心就不劳你操了,你安排下,腾出个时间,我们对对账,交接一下。”

还对账?真要是对账了,也是个麻烦事,账绝对对不上呐!

潘士聪心里急的冒火,道,“兆科叔,你就是接手过去,村里那帮人也不一定服从你管理啊,毕竟我才是书记,我管这么久了...”

潘兆科变了脸,“当初我潘兆科有能耐把碎石厂干起来,现在照样有法子让他们服从管制,你也别给我扯东扯西了,我话撂在这儿,碎石厂的管理权我肯定是要拿回来,你没意见,那我们两边都好看,你要是再推三阻四,那对不起了,我们从公家走,到时候扯破了脸皮,可别怪我太不给你面子。”

潘兆科走之后,潘士聪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家里来回打转。

刚才潘士聪跟潘兆科说的话,潘士聪他女人都听见了,眼下见潘士聪这般,他女人道,“你在家再转圈都没用,潘兆科不是说让他老二接手吗?那你就去找你外甥女,从你外甥女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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