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花容进来喊了三声,安岚才醒过来。.此时窗外的雪已经停了,但天还是阴沉沉的,房间里更是昏暗,她初一睁眼,一时分不清究竟是白天还是晚上。

侍女点上灯后,她才从床上坐起身,一边抬手按了按隐隐作痛的额头,一边问:“什么时候了?”

花容捧上热水和棉巾,小心伺候她擦脸:“刚到申时,源侍香已经候在外头了。”

“镇香使走了?”

“先生睡下不久,镇香使就离开了。”

擦了脸,精神些后,她也没下床,亦没让侍女替她重新梳妆,依旧躺在床上:“让源侍香进来。”

花容递给她热茶:“源侍香带了个人过来,先生要见吗?”

安岚微微点头,花容接过茶盏,放在一边的几上,然后将床两边的纱幔放下,再又出去,将前面月影纱大插屏推过来。

只是安岚却道了一句:“不用。”

花容一怔,安岚道:“把这个撤了,纱帘也挂起来。”

花容微诧,大香师的面容岂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见的,而且安先生眼下精神明显有些不济,源侍香带来的那位看起来还那么怪异!

只是先生已经开口吩咐,她自是不敢违背,也不敢多问一句,小心应了声“是”,就命侍女过来将屏风推开,她走回去把床两边的纱幔重新挂起来。

领着侍女退出来后,看到候在外面的鹿源,再又看了一眼站在鹿源旁边,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腐臭味的老头,花容忍不住嫌恶地皱了一下眉头,走过去,对鹿源道:“这样的人你也往先生跟前带!带就带了,之前就不能好好洗洗,先去一去他身上那味!”

老蛊师忽然桀桀笑了两声,那声音怪异得很,就好似无数虫子在吞噬食物,湿滑冰冷且贪婪,花容身上顿时起了鸡皮疙瘩,连脸色都跟着微变。wWw.

鹿源问:“先生让进去了?”

花容有些不敢看那位老蛊师,只是瞪了鹿源一眼,然后才点了点头。

看着他们进去后,好一会,花容才慢慢松了口气。

却这会,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你怕他?”

花容冷不丁被吓一跳,转身,瞧见是蓝靛后,才又缓了面上的神色:“原来是蓝掌事。”

蓝靛微微点头,看向里面:“先生怎么样了?”

花容顿了顿,没有说话。

蓝靛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如果先生看起来很好的话,花容就不会什么也不说。

迟疑了一下,花容低声问:“那位……是什么人?先生见他连屏风都不用,纱帘也都没有放下。”

“香谷的人。”蓝靛看了花容一眼,淡淡道了一句,便问,“先生特意吩咐收起纱帘的?”

花容点头:“本已经摆上屏风了,先生又命人收起来。”

“是吗……”蓝靛面上露出沉思,安先生眼下的精神显然不如往日,照理这个时候见人,应当是隔着屏风更合适。但先生此举,显然并不在意对方会不会看出自己的此时状态,是先生心里已然有了盘算,还是,有别的原因?

鹿源领着老蛊师进去后,看到安岚就躺在床上,前面既没有落下纱帘,也没有摆上屏风,亦是有些诧异。而老蛊师却在看到安岚后,突然就要上前去,鹿源吓一跳,忙追过去,抬手压住他的肩膀:“休得无礼!”

安岚打量了那老蛊师一眼,将床头的香盒打开,用指甲挑起一点香粉,往前轻轻一弹,那股异味随之消散,然后她才开口:“这味道,实在难闻得紧。”

鹿源两手压住老蛊师,往后拖了十余步,尽量离那张床远一些后,才道:“先生受惊了,这位就是胡巴蛊师。”

那老蛊师又桀桀笑了起来:“她可没有受惊,这丫头,啧啧,真是了不得!你放手,让我走近些看看她!”

鹿源低呵:“放肆!”

不想安岚却道:“无碍,让他过来,你先出去。”

鹿源惊得抬起眼:“先生!?”

安岚道:“你去外面候着,有事我会叫你。”

鹿源怔了怔,看了安岚一会,见她没有改变主意,才慢慢放开压在老蛊师肩上的手:“属下就在外面候着。”

鹿源才刚放开手,那老蛊师立马就朝安岚奔过去,就好似濒死的人忽然看到的希望帮急切,鹿源瞳孔猛地一缩,狠狠咬了咬牙,才忍住没有返身折回去。

安岚面上依旧波澜不兴,看着那老蛊师在离自己约三步远前停下,任他打量了有半柱香的时间后才开口:“你想要什么?”

老蛊师两眼还是紧紧盯着安岚:“你,和影子的命。”

安岚问:“影子是川连?”

老蛊师道:“不管他叫什么,影子就是影子!”

安岚轻轻一笑:“我的命你要不起,川连的命,我倒是可以送你。”

老蛊师也笑了:“小丫头好大的口气,他的命我不用你送我,我也不要你的命,只要你对我言听计从一个月时间就行,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安岚微微偏着脑袋看他,那表情有些天真,但眼里却又带着几分讥诮:“你觉得我会答应?”

老蛊师似真的被问住了,认真想了想,就问了句和安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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