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是大香师了,柳璇玑却还是不时称她为郡主,多少带着轻视之意,但崔飞飞却并不在意,也从未表示出对这个称呼的任何不喜。她的教养,修养和涵养,旁人当真挑不出一点毛病,即便柳璇玑对这些自我束缚的东西嗤之以鼻,并每次见到崔飞飞时,总会有意挑衅一番,心里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丫头的好性子,虽源自是天生,但最主要的还是她后天的自我约束。而这样的约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得到的,特别是走上了高位,权力越来越大后,对自我的约束就会越来越难。
崔飞飞似有备而来,听闻柳璇玑这话,便道:“之前安先生让人找过我,我没有拒绝她的提议。”
柳璇玑微微挑眉:“什么提议?”
崔飞飞走到柳璇玑身边,替她接过手中的茶杯,放到旁边的茶几上:“就是,希望我能以香殿为重。”
柳璇玑身子侧了侧,还是歪在美人靠上,一双勾魂的媚眼上下打量她:“崔家的郡主,这么轻易就被说服了?”
崔飞飞笑了笑,看着柳璇玑道:“安先生说,这天下的女子,特别是――我们这样的。”她说到这,声音特意加重了几分,并停顿了一下,才接着道,“在这世上,真正得以安身立命的,不是出身的家族,更不是出嫁后的夫家,而是这长香殿,以及这里。”她说到第二个“这里”时,右手轻轻放在胸口处。
柳璇玑沉默片刻,唇角微微勾起,随后眼睑微垂,轻轻浅浅地笑了起来:“我们。”
崔飞飞慢慢放下手,似叹了口气:“安先生很早就看清楚了这一点,我却是直到最近才悟出来,所以,让人难以拒绝。”
柳璇玑抬起眼,眼里的笑意已经消失,难得露出几分认真:“崔家的小郡主真的长大了,是有了几分大香师的风范。”
崔飞飞微微颔首:“谢柳先生夸赞。”
柳璇玑轻轻拨了拨头发:“带你母亲走吧,我讨厌别人在我面前做戏,既是看在你的面子,我可以不与她计较,但却容不得她在我面前放肆。”
崔飞飞道:“母亲她前来看望您,虽是带着私心,但并无恶意,柳先生当真不愿见一见她?”
柳璇玑闭上眼,不再说话,眉眼间露出几分疲倦和不耐烦。
崔飞飞知道再说下去,柳璇玑可不会再给好脸了,只好告辞。
只是她刚出来,就看到清耀夫人也从旁边的侧厅那出来,明显是已经坐不住了。
清耀夫人看到崔飞飞后,便快步走过来问道:“都说了什么这么久?娘可以进去了吧?”
崔飞飞笑了笑:“柳先生眼下有要事,所以不便再见客了,让我转达,多谢您过来看望。”
清耀夫人微微蹙眉:“我这是首次前来拜访探望,带了礼,又是你带进来的,柳先生什么要紧的事,竟连见一面的时间都没有?”
崔飞飞道:“这都年底了,香殿里的事自然会很多,柳先生是一殿之主,怎会不忙。”
清耀夫人却还是不动身:“你也是一殿之主,可没有忙到这份上。”
崔飞飞要去挽住清耀夫人的胳膊:“娘,既然柳先生不见,就别再者打扰柳先生了,回去说。”
清耀夫人却轻轻推住崔飞飞的手,声音里带上几分担忧:“是不是柳先生的身体不适?不便见客?”
崔飞飞:“娘――”
清耀夫人赶紧道:“正好我带来了不少上好的补药,有些柳先生应当能用得上,总归东西带都带来了,我便送进去吧,也不耽误什么功夫,放下便回去。”她说着就示意佟嬷嬷将礼物拿过来。
眼看她越说越放肆,并瞧着像似真想往里进去的,候在一旁的流夕正要上前拦住。却就在这时,突然起了一阵大风,柳璇玑寝殿的大门砰砰砰地都关上,站在门口的人都被风刮得睁不开眼,有几个侍从还被风给绊倒了,佟嬷嬷甚至被风给卷了起来,她的叫声还来不及歇下,就摔到几丈远处,不知死活。
清耀夫人也差点被风给卷起,是崔飞飞及时将她拉住,同时竖起一片防风林,那场大风瞬时消于无形。
寝殿的门还是开着的,连里面的帘幔都不见飘动,外面的雪花也是稳稳积在墙脚和枝头,没有要飞舞的意思。
这只是一场香境,来自于柳先生的警告。
佟嬷嬷回过神,面上带着十足十的惊惧,嘴巴还张着,却生生忍住了,不敢出声。清耀夫人却是稳了稳心神后,看了身边的崔飞飞一眼,面上的恼怒再压不住,开口呵斥:“我是朝廷赐封的三品诰命夫人,是清河崔氏的当家主母,更是你们长香殿崔先生的母亲,今日带着诚意和礼物来天璇殿看望柳先生,柳先生不仅连面都不见,竟还用香境伤人,简直欺人太甚!岂有此理!”
“在我天璇殿,我便是理,夫人既不想被欺,回去便是。”柳璇玑出来了,清耀夫人看过去,只见那女人长发如瀑,红衣似血,身段妖娆,眉飞入鬓,容貌逼人。
柳璇玑没有走出门外,只是站在门内,面带讥诮地看着清耀夫人:“夫人被人捧着惯了,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不买你帐的人,惹恼了我,管你是谁!哦――三品诰命很了不得?就是亲王郡王到了我这里,也不是说想见我就能见的!清河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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