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还有更茫然的。

李纨还跪坐在一大木箱上,“九天真君?仙缘?……破珠?定破……珠?……”

“啊!兰儿!”心中一痛,悠悠醒转,发现自己躺在炕上,贾珠的两个通房名叫朝云和暮云的在炕前站着,许嬷嬷正拿着湿巾子替自己擦汗。

“嬷嬷……”

“大奶奶醒了,慢着点,慢着点。”许嬷嬷把急着起身的李纨慢慢扶起,知道她担心什么,“王太医已经看过兰哥儿了,老爷陪着开的方子,厨上熬了药已经喝下。太医说是略感风寒,只等退了热便好了。”

“嬷嬷,我去看看兰儿。”

“大奶奶,这都……”,“好,墨雨你去取件斗篷来给大奶奶披上。”许嬷嬷打断了朝云说了一半的话,利索地扶李纨到妆台前替她抿了抿头发,取过墨雨递过来的素缎斗篷给李纨披上,扶着李纨出了房门朝王夫人院子走去。

王夫人房中已熄了灯,看门的婆子见是李纨来了便给开了门,许嬷嬷顺手塞了块银子到那婆子手里。到西边偏房中,蕴秋坐在脚踏上趴在炕上打盹。贾兰小小的一团,睡在炕上,李纨伸手探了探,额头火烫,心中又急又痛。

“嬷嬷,不是说喝了药了吗?”李纨哑着声问许嬷嬷。

“啊,大奶奶,奴婢该死,奴婢刚喂哥儿吃了药的。”蕴秋已经惊醒,一看李纨到了眼前,赶忙跪下请罪。

“你起来吧,刚喂哥儿吃了药?服下多久了?太医可还来看过?”

“刚我喂哥儿吃了药,守着守着就迷糊了,”蕴秋抬头看了看更漏,“大约过了一个来时辰了。太医开了方子后就走了,只说退了热便好,如若……如若没有好转,明……明日再换方子。老爷过来看哥儿吃了药才走的。太太也过来看过了,吩咐金钏儿和奴婢一起守着。”

“一个多时辰了,还热得烫手。嬷嬷……兰儿……”李纨低泣不已。

“大奶奶勿慌,这刚服下药呢,药效没那么快。王太医跟咱们府上是世交,他这方子总是有几分成算的。”

“嬷嬷,我要守着兰儿。”

“这……大奶奶,这是太太的院子啊……”

“嬷嬷,呜呜呜呜……”李纨哭得摧心摧肺,怎么不知是婆婆的院子,守着不合规矩。可眼看骨肉重疾受苦,身边只有自己的一个丫鬟陪着,说等明日,若明日还未退热呢?婆婆还有更可人疼的心肝肉,兰儿可是自己唯一的命根子啊。

“唉,佛祖保佑,菩萨保佑啊。”许嬷嬷也流下泪来。

“对了,菩萨,神仙!”李纨心里一亮,想起刚才如梦如幻的一阵来,当下也不记得别的,心里只想着“神仙保佑,神仙保佑,救救兰儿,救救我儿!”

一阵眩晕,睁眼发现自己又到了那个堆积东西的地方,福至心灵,李纨一脚深一脚浅走到那个青石满月池旁,探手入内。脑中浮出一念,“苦茶泉,甘凉凝润,微有灵气,修者常服可固本培元凝实真基,凡人服之祛病延年。”当下也顾不得其他便要取水。却发现身边无可盛水之物,一动念回到了房中,正待取桌上的水壶,心里一惊,抬头看着许嬷嬷和蕴秋墨雨。

墨雨看李纨看她,又见李纨转身去桌边,马上过去取茶壶倒水,双手奉给李纨,“大奶奶可是要喝水?”李纨又看看三人,见三人脸上并无异色,一时也不知有何不对。

接过茶杯忙说道:“墨雨替我回院子拿件厚实的衣服来,麻烦嬷嬷跟蕴秋再打些热水过来吧,我替兰儿擦拭一下,若能出汗,怕能好些。”三人听了立马起身各自行事。

李纨等三人出了房,伸手抓起桌上的青瓷茶壶动念进了那处,发现身子正在泉边是刚才闪身而出的地方,顾不得细想,随手将壶内的剩水泼在地上,浸入满月池子中打了满满一茶壶泉水。

一动念,发现自己已回到房中,手中执壶,站在桌边,门外许嬷嬷三人刚出的房。李纨微觉怪异,也没来得及细琢磨,先捡一个干净的茶杯倒入壶内泉水,伸手扶起贾兰,缓缓将泉水喂入。

昏昏的稚儿小嘴贴上杯壁时,自动张开嘴咕噜咕噜喝将起来。一杯水喂完,李纨取过床下的小木盆,将茶壶中的泉水倒入盆中,取出自己的帕子,沾了水细细擦贾兰的额头、手心、脚心。

时近半夜,王夫人院子又未设小厨房,取水颇费周折。墨雨回来的倒比许嬷嬷她们早,刚进屋便听到贾兰糯糯的声音“娘,渴……”

“啊,兰哥儿醒了?大奶奶,我来吧……”

“不用,你先去把兰儿洗澡的大木盆子找出来吧。”

“啊?哦……”墨雨满腹不解。李纨也没法解释,青瓷杯中还是苦茶泉水,贾兰又喝下一杯,这已经是第三杯了。

小木盆里头的水已经浑浊,刚从手脚心和脸上颈子上擦了几遍,都是些细细的灰泥。恐怕身上也是如此,头发都晕起一股子潮热来,身上却慢慢不烫了。李纨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轻轻抵住贾兰的小脸,真是神仙保佑。

蕴秋和许嬷嬷取了水来,墨雨也把一个雕漆木盆搬了出来。李纨二话不说让往木盆里倒水,凉水小院里就有井,吩咐守夜的婆子打了来。试了试温度,便将贾兰从床上抱了下来,除了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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