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种高昂的心情持续不了多久,春寒料峭,呼呼的风还是很冷的。兰芝强烈要求同行,桃花没有同意。不过兰芝她确实有当贤妻良母的潜质,把桃花照顾得很好,车上垫着厚厚的被子,身上也裹着被子,须尾的埋在被子里还是吹不到风的。与第一次坐徐怀仁密闭的马车不同,敞开的牛车并不会让桃花晕车,车子有韵律的颠簸再加上老孙头激情的信天游式歌唱中,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老孙头是个开朗的人。儿女齐,贵重的牛都有几头,想来家资富足,生活也是和和美美,一路上放声高歌,在桃花睡醒的见隙,给她说了不少的笑话。这一路走得很是舒畅。从被子里探出头来,仰望着天空云淡风轻,从胡大力那里得来的消息也不知道做不做得准。

翰元国一冬都没有丝毫打仗的迹象,开了春仗是打不起来的,那被抓了丁的老乔家的男人们是不是能活着回来了?

老孙头很尽职尽责,一直把桃花送到老乔家院子里,水都不喝一口就要走,桃花心里过意不去,拿了二十个铜板硬塞给他。桃花大雪天一去不返,老乔家的妇孺们还是很担心的,正巧这会儿回来了,不然满仓又要寻过去。可这会儿见到桃花活生生的站在面前,小王氏却大方雷霆,抓起扫把,劈头盖脸的就往桃花身上招呼。

“你个死丫头,气性咋那么大,说几句还跑了,一去不回,存心让人担心死。”气势很吓人,扫把抽在身上生痛。乔枝儿和张氏冲过来抢了小王氏的扫把,小王氏也不管地上湿不湿,一屁股坐下,呜呜的哭起来。

桃花突然觉得这种感觉很好!摸了摸被打到的胳膊,不但不恼,心里仅有的一丝怨念也消散远踪了,她很诧异自己什么时候有了受虐倾向?

“桃花你了不得,说跑就跑了,一家人跟着掉了多少眼泪,当你活不成了。”乔枝儿说话还是那副德性,狠狠擂了桃花一拳。

“傻孩子,大雪的天,咋说走就走了呢,让人多担心啊”张氏的腿已经好了,不知是桃花接骨接得好,还是她运气好,长好的腿瞧不出一丝残疾。

三月冲过来直接就抱住了桃花,微微颤抖的身体传达着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满仓、狗蛋、小满和朵儿那群小的就兴奋多了,此刻所有注意力都放在院子里那头牛和牛车上。

王氏听到院子里的动静也走了出来,望着桃花无喜无忧。不过见到院子里的牛车及车上的东西时,眼睛明显亮了。月余未见,又苍老了些。对于这个便宜奶奶,桃花真是没话说了,重男轻女,又自私,担不得大恶,也承不起大善,就那么一个乡下老太太吧,跟她较真儿没劲。

“奶,我打听着消息,这仗怕是打不成了,或许爷他们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您老放心。”不管这消息准确不准确,多给她个希望让她少折腾也是好的。

“真的?!”老太太这下来了生气,从房里快步出来,扯着桃花的手不放。

“嗯,我是从府城巡房营处得来的消息,应该假不了。”桃花刻意的重重点了点头,好让她的话更有说服力。

“谢天谢地,菩萨保佑!”或许是府城,巡房营的名头唬住了她,老太太立马朝天跪拜下来,虔诚的给老天爷磕头。

张氏和小王氏听了也是万分欣喜,呼啦啦跟着跪了一地。桃花满头黑线,这男人们回不回来,跟老天有多大关系啊?

桃花带着牛车回家,这个消息不亚于一颗重磅炸弹,把水口村一下炸开了窝,连新里正乔云都闻讯赶来,满满当当的站了一院子的人,王氏小王氏迫不及待的把仗打不起来的消息说了出去,水口村里被抓丁的人虽然数老乔家最多,其他家庭也有一个两人,这下得到这个消息,大伙儿都挺高兴。当初听到打仗热血沸腾的人经过几个月的骨肉分离,也足够冷静下来,都为亲人们能侥幸回来而祈祷。

院子里的人越聚越多,正好也省了桃花挨家挨户上门的事,拿出府城带回来的点心吃食招待大家伙,顺便把自家想以牛换工的事说了,当下不少人就要报名把换工的事定下来。也不怪得他们着急,水口村六七十户,也就王春家一头牛,农忙春耕的时候要想轻省些就得排队轮流,换工不算还要给些银钱,不然就只有自己家人自己做牛拉犁,这份辛苦是人都想像得到。这些年来也不是没有人家动过买牛的心思,只是河头镇物资贫乏,想要买头牛得上大余县或更远的府城,路途遥远,花销更大,万一路上牲口有个什么好歹,那就血本无归,拿出家多年的积蓄来冒险的事谁都不敢做。

桃花一回村,给村里人带来了两个好消息,别人再看她的眼光都变了。不过有之前的编造的理由在那里,这次接着用,牛车也是她曾经帮忙过的人送的,别人也说不出什么来,只是一个劲儿的说好人有好报,内心里如何的羡慕嫉妒恨,她就不得而知了。

等一院子的人慢慢散去,桃花才想起家里似乎还少了一个人。

“小姑,大姑呢?”想了半天,桃花终于想明白差的是谁了。

“哼,别说她,又跟着梁老实回去了,往后再出了什么事,你也别管她。让她自做自受去!”枝儿说到这个话题非常的气愤。当初的事满仓事后都跟家里人说过了,桃花在这件事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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