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麻雀之灾算是化解得彻底了。不但平安无事,明年的收成保住了,现在连过冬的银钱都有了着落。

丁义瞅了瞅主子坐马车晕得苍白的脸,心痛得不行。

“主子对那些村民真是太好了,这么老远的路,下回就不用亲自来了。”

“那是,我对谁不好了?我就是好人一个!呵……”桃花自嘲的笑了笑。

“主子对谁都好。”丁义说得很肯定。

“马上要入冬了,家里那些孩子就闲了,你有空得去寻个师傅回来,就在家里开班上学吧。庆生哥、庆年哥要不要进城里上学?跟承志也好做个伴儿。”

人多了,操心的事也多,家里的那些孩子都是不错的孩子,往后就是她的左膀右臂,可不能养废了。

“听主子吩咐!”丁义眼眶有些发红。

自家的两个孩子老早就辍了学,自己都供不起,遇到万金钱那档子事,原以为这辈子自己丁家就这样家破人亡完了,没想到遇上主子给了一条生路,得回了自己的家产不说,主子连两个孩子的奴籍都不肯入,现在还送他们上学。这样的大恩这辈子都报不完,一定要告诫自己的儿子孙子,不忘主子的活命之恩。

桃花已经昏昏入睡,自然不知道自己很正常的举动,带给丁义是怎样的感动。

水口村的村民可兴奋了,田地里的种子保住了!现在连恨得不行的麻雀都成了宝,按桃花的法子,捉到就给送过去,两只三文钱,当场付钱。

一时之间,村子里的麻雀踪影难觅,紧接着,捕鸟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出发,一支支奔赴外村,解救还处于水深火热中的难兄难弟。桃花有心提醒一句不要赶尽杀绝,可一想,现在人都难得活命,再提一只小鸟的死活实在有些矫情。

村子里日益安宁祥和,青壮劳力都外出捕鸟,留下妇儒看守门户,桃花家的孩子们已经被勒令收心,准备读书习武。教书先生丁义已经找回来了,是河头镇一个久试不中的秀才。

那秀才姓齐,四十来岁年纪,一副标准的文人身板,弱不经风的。走路看人都得眯着双眼,显然是读书读得近视了。说话行事与大多数文人相仿,一板一眼的。

“你不是说她只是东家的小管事吗,你怎么能唤她主子呢?”

“汝不知天有十日,人有十等。下所以事上,上所以共神也。故王臣公,……”第一天见面就开始挑刺,很是不满的丁义对桃花的称呼。或是见桃花年纪太小又是女娃,很是不屑,连串枯燥的说教张口就来。

“付你工钱、管你吃住的就是这位,你管得着是东家还是小管事啊,我说是主子就是主子。”好脾气的丁义难得受不了。

对于这样的酸儒,桃花也有些吃不消,可十里八乡有功名的秀才也就这一位有空,这还是闹荒年才没了馆坐,赋闲在家的。

术业有专攻,虽然她自认为上了十六七年的学,怎么样也算是文化人,可要教这些孩子学现代白话文,还是太格格不入了,有她一个另类就算了,别误了别人,就勉强凑和学一阵子吧。

她有个发现,自己这日子过得,好多事就是个凑和。不过乔云知道后,却是兴奋异常,水口村太偏僻、太贫穷,一自以来就没有读书人,村里的孩子在山上跟着学了几个字后,让他积极性高涨,似乎看到了村子崛起的希望。

得知桃花请了夫子,就来跟她商量是不是让村里的孩子跟着一起学学。村民们一贫如洗这是没办法的事,不过出力建个宽敞的学堂却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