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卧室已经被佣人换过床单,干爽而整洁,裴纪廷把誉西放到床上,在她迅速用被子裹住自己身体之前贴了上来。

两个人都只穿了睡衣,姜誉西能清晰的感觉到从男人身上传来的热度。宿醉后本就过于清醒的神经被他挑拨着,更是难以入眠。

她往外挪着身子,裴纪廷胳膊轻环上她的腰,眸子没有张开,“睡吧。”

“你……这样……我睡不着。”誉西眉头蹙得很紧,翻过身子来,男人英俊的眉眼就在她脸前一公分的位置,她愣了愣,索性平躺着睁着眸子对着头顶温馨华丽的橙色方灯。

“那我们聊聊……”裴纪廷睁开了眸子,说话间下巴有意无意的磨蹭着她的脖子,嗓音沙哑深沉,她竟从里面听出了一丝温和。

“其实有一句话我一直都想给你说……”他伸出手抚摸她的脸,宽大的手掌干燥而温暖,“姜誉西,对不起——”

誉西愣住。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裴纪廷的声音却没有停,他枕着一只胳膊看着天花板,“当年的事……如果我再查的清楚一些……”

如果当年他再追究的深一些,就能早点识破宋子翼和楚薇的阴谋,那么她……根本不用受之前的那些罪,也不用和煦煦过那么辛苦的生活。

每次想起她在监狱里遭遇的那些钝痛,他就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一样,沉重的喘不过气来,他讨厌这种感觉,因为他以为那样的感情不过是没用的……愧疚。

但是也不是这样的……现在他已经渐渐明白了,那种感情……绝不单纯就是愧疚。

“姜誉西,”脸埋在她的头发上,裴纪廷喃喃自语,“你以为我不知道自己有多坏吗……”

把自己裹成小山丘的女人终于有了动静。

她把脸埋在柔软的枕头里,房间不凉,却渐渐有些冷,蜷缩的像只缺乏安感的猫,侧躺在他身侧。

裴纪廷看不到,她藏在被子里的脸……早已泪流满面。

“当年的事,我也有错,”姜誉西眸子抬起来,“那四年……我已经不想再提了。”

她不知道裴纪廷是出于怎样的心情跟她道歉,如果是同情的话,她不想要。

“今天我门就把话说清楚……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她不轻不重的开口问了问身侧的男人,态度轻慢,语气凉薄。

“这里的伤……怎么来的?”裴纪廷手指摸着她左脸上的伤痕,声音里的温存很凉,“不像是单纯车祸留下来的……”

问她,只是单纯想抓住一些那段于他来说模糊而捉摸不住的过往里的什么,平缓他心底说不出原因的空洞……

姜誉西沉默了几秒说,“在监狱里和别人打架,摔到了脸。”

她不想回想她差点被同监狱大姐大强暴的画面了。

裴纪廷看着她,没有继续深究,只是轻轻摸着那道疤,“我给你预约了修复手术,抽个时间我带你过去……”

“好。”她声音嗡嗡的,听不出情绪。

脸上的伤疤,她早已经不那么介意,相比于脸上的这一小块,她心里的伤痕才是千疮百孔。

但是这道疤总会影响她的生活和工作,并且,裴纪廷介意,这个说要娶她的男人……介意。

所以她没必要在这件事上反抗。

……

裴纪廷早上先醒来,发现床上身边的女人几乎蜷着缩成一团,而被子都在地上落着,他眉头拧的很深叫醒她,叫佣人上来放热水给她泡澡。

誉西睡了一整晚身子还很乏,经过热水得浸泡好了很多,她从浴室出来,看到迎面走进来的男人,眉目微沉。

“要出去吗?”

男人穿的很正式,车线细密的纯手工高档西装,大概是要区公司。誉西还不习惯跟他出现在同一屋檐下,出声打破尴尬。

裴纪廷抬了下手腕,“今天晚一点去公司,我们先去民政局……”

钟信敲了敲卧室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袋,顾奕怀语调不轻不重,“东西都带来了?”

“是的,都在里面。”钟信点头,镜片下的的眸子在身前的行李箱前飞快掠了一下,“桑小姐的东西在里面……”

裴纪廷转过脸来,女人因睡眠充足皮肤白净的几乎几乎看不到毛孔,呆瞪着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他。

“民政局九点开门,”他嗓音温润平淡,她却莫名听出一丝诱导,“不想耽误上班时间太久动作要快一点……”

“……”

从民政局出来,誉西拿着手里的小红本子,脑袋还是懵的。

她……这就和裴纪廷结婚了?

“在想什么?”裴纪廷立在她的面侧,身材颀长而挺拔,眸光注视她的脸庞。

她眉宇间的凝重太过明显。

“没什么……”誉西眸里的焦距收紧,五官呈现出某种惫懒的神色,“我,我要去上班了……”

裴纪廷黑眸微微眯起来,侧开视线,在腕上的手表上落下又移开,“我先送你去公司。”

誉西不着痕迹的沉下眸子,出声拒绝,声音低低浅浅,“不用麻烦……你忙你的吧,我自己去就可以。”

裴纪廷眸子瞥着她背着的大包,忽然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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