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姝跟林子娴在校长室里对峙是在早读的时候,通过两节课的发酵,像是插了翅膀在校园内传了开来。

早操做完了以后,同学们并没有像往日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反而一个个站在了原处,探着脑袋朝高二三班看了过来。

高二三班。

正是夏姝跟林子娴两个人所在的班级。

感觉到自己被所有人用打量的目光看着,从做操开始就一直低着头的林子娴犹如有芒针在背,愈发的觉得耻辱。

而站在她前面的,又是恰巧是夏姝。

不同于她一直低着头,夏姝的背始终直直的挺着,高傲的像是一只白天鹅。

看着那挺拔的背影,林子娴不禁咬了咬唇瓣。

想到她等下要当着校的面跟夏姝道歉,用那样的屈辱的方式,林子娴细白的牙齿便不由自主的用力在唇瓣处留下一抹重重的白色,心底也宛若被那抹白色晕染了一般,越发的觉得不是滋味了起来。

凭什么……凭什么都是……,她却过得比自己好那么多!

怀着这样的嫉恨,林子娴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夏姝走上了讲台,站在了夏姝的对面。

这样一副道歉的姿态,让台下同学们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了旗台上。

那么多的目光,有那么一瞬间,林子娴觉得自己好像被人剥的光溜溜的站在上面!

唇齿无意识的加重,淡淡的血腥味溢出,林子娴尝到了自己唇瓣鲜血的味道。

“对不起!夏姝同学。你没有偷试卷,我不该乱说话,害的老师误会,冤枉了你!”

此刻的林子娴喉咙像是吞着铁,每一个字都说的十分艰难,几乎是挤出来的一般。

屈辱感使得她还没有说完,眼底就有眼泪流了出来。

不想让自己太难看,林子娴连忙朝着夏姝弯下了自己的脑袋,深深的鞠了一躬:“请你原谅我!”

林子娴左等右等没有等到夏姝的“原谅”,有些腰酸,心里愈发的认定,夏姝是故意想要让自己出丑。

却不知,此刻的夏姝则正看着林子娴乌黑的脑袋茫然的发呆。

她早上刚刚重生过来,第一时间面对的就是当年她踏入深渊,走向沼泽的第一步,身体瞬间进入了戒备模式,一切凭自动反应。

紧接着又在自己重生了的惊骇中,漫不经心的上了兵荒马乱的两节课,才完的接受了自己重生的事实,根本还没有来得及梳理这一切。

也只有此刻,她才有心情去回忆自己之前的人生,或许也可以说是上辈子。

夏姝的上辈子很短,被人扔在海里淹死的时候也才二十六七岁左右。

年纪很小,但跌宕起伏的经历,让夏姝觉得也算历尽了千帆。

在她人生的前十六年,夏姝活的很幸福,爹宠娘疼,家境好,是很多人羡慕的小公主。

直到她母亲沈芸舒的娘家破产,一贯严肃温和高大的父亲终于露出了自己的豺狼面目,小三带着女儿登堂入室,她和母亲被人赶出。

从公主变成野草,一开始,夏姝活的很不习惯,但凭着沈芸舒为数不多的积蓄,两人尚且可以相依为命。

直到第二年,沈芸舒被查出患了癌症晚期,一次次的化疗,让她们的积蓄瞬间化为了乌有。

也是在那一年,夏姝决心从学校退学。

其实她早就在学校待不下去了,从林子娴诬陷她偷卷子开始,这个罪名就一直背在了她的身上。

被排挤孤立、赶出了家门,一桩桩的事情发生下来,她的性格也越加的尖锐,与人不容了起来。

很多人鄙视她偷卷子,或者看不惯她在高二那年形成的阴沉性格,合伙来欺负排挤她。

在这样的情况下,夏姝无心学习,也不想沈芸舒浪费仅剩不多的钱让自己来念书。

退学,或许还能帮她减轻一下负担。

高中没有毕业,顶着初中学历,又没有满十八岁,只能当童工的夏姝在底层社会挣扎生活的很辛苦。偶尔也遇到了曾经同学,她们还活在洁白的象牙塔里,看到她,脸上总是流露出惊讶,以及轻鄙。

如果是以前,夏姝一定受不了这种讽刺的眼神,但她已经不再是天真的大小姐,沈芸舒的病,让她没有办法再做梦。

洗碗工,摆摊,服务员……

夏姝不要命的做着很多份工作,承担着沈芸舒的化疗费用,还是没能够留住沈芸舒。

她走的那天,恰好是夏姝的十八岁生日。

那天晚上,夏姝咬着牙买了个蛋糕。

这是她每年的习惯,用来犒劳自己一年的辛苦,也用来庆贺沈芸舒还活着。

最重要是,有蛋糕在,她才能许愿,安慰自己沈芸舒能够好起来。

但沈芸舒终究是死了。

临死前时,沈芸舒跟她说了对不起,是她拖累了她。

夏姝拼了命的摇头,“不是的,妈妈。”

她没有拖累她,如果不是沈芸舒,夏姝早就活不下去了。

“对不起,小姝,好好活下去。其实,妈妈还有一个秘密,没有来得及告诉你……你……”

沈芸舒话还没有说完,已经咽了气。

大约是因为没有说完话,她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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