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说多了。
再说了,现在是救命,哪里有那么多讲究的。
“那事不宜迟,今夜就直接赶路!”裴重锦果断的说道。
“奴婢帮忙收拾点东西。春碧姑娘带着路上用。”兰姨也赶紧说道。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一队人马从驿站冲出,快速的朝京城而去。
临近驿站的山坡上,几名黑衣人矗立,夜风烈烈,吹动他们的衣衫。
“先生神判,裴重锦果然带着几名侍卫送那姑娘先走了!”一名黑衣人从山下匆忙行来,抱拳说道。
“恩。”几名黑衣人中有一人脸上带着一只暗色的面具,黑袍随风轻舞,宛若地狱鬼魅一般。
陆姑娘在裴重锦的心里终究还是很有分量的!
带着暗色面具的男子沉寂了下来,眸光流动,滚着几分暗色的潮涌。
“先生,接下来咱们怎么办?”有人问道。
“只要裴重锦一走,剩下人就没什么好惧怕的。”黑衣人缓声说道,声音应该是被刻意的隐藏过,显得有点沙哑。“这雨虽然不大但是延续的时间应该是不短,到了明日,龙须山山路难行,他们带着七皇子与关押犯人的囚车必定是走不快。等到明日日落时分,他们不得不在山中扎营,人困马乏,咱们等到夜深人静,他们熟睡的时候,你们便偷入营地之中。记得咱们的目标是人犯,若是能带回最好,带不回便直接就地杀了!”
“是。”
话音才落不久,山中的雨便加大了几分。
夏季的山雨雨点又大又密集,砸在人的身上还有点疼,一改适才小雨的那种烦愁之意,却有了几分痛快的意味在其中。
黑袍面具的男子略抬眸仰望了一下黑压压的夜空,似乎露出了几分笑意。
只要人犯一死,其他的物证便是死的,顶多动摇一二,却不能真的作数。裴重锦就是再有本事,若无真凭实据,单单的靠着一本帐本,怎么能与以三皇子为首的三名皇子对抗?
自出事以来,该处理的都已经处理掉了。只是裴重锦那边防的太紧,着实难以下手。而且这边也不知道到底那守备将军在大牢里面说了些什么!最理想的状态是能将人救出来,仔细盘问,看看他到底说了些什么,没说什么,再做定夺。但是若是情况不许,人救不出来,便直接杀掉人犯。毕竟所有的事情他是最清楚的。
若是没有他的口供,即便裴重锦拥有所有的账册,他们都可抵赖一二。因为他们都已经看到了送入京城的账册了,里面压根没有提及几位皇子的事情。只是江淮月知道裴重锦这人心细,就怕被裴重锦藏下了什么秘密送往京城。
还有裴重锦若是查账便不难看出每次随着贿银送入京城的还有一大笔银两,那些银两数目不小,但是却去向不明。怕是裴重锦要追着问这些银两的来历与去向。韩从义在大牢里面不敢胡说。
裴重锦防的再紧又有什么用,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百密终有一疏,总能找到错漏之处下手,尤其是在回京的路上。
那守备将军还应该是个明白事理的人,知道自己若是招供了,便是抄家灭族的下场。他多半会咬死不说。而且他也会一心求死!只有他死了,他的父母妻儿才能得以保全。不过锦衣卫逼供的手段多端,那守备将军落在裴重锦的手中一直到现在也已经有好几个月了!
就怕他熬不住裴重锦的酷刑!只要他不说,那批银子便是一笔死帐,没有任何的对证能证明银子从何而来,又被送往京城的何处!但是要是韩从义熬不住说了,那就麻烦了。
这才是黑衣人和几位皇子最担心的!
现在他们只能寄希望在那守备将军骨头够硬,也寄希望与他投鼠忌器,毕竟才出事发现帐本丢失的时候,这边就已经派人将守备将军的家眷都秘密的带走,逼迫着守备将军与裴重锦孤注一掷。
守备府的夫人和将军的子嗣几乎就是在一夜之间失踪的。
裴重锦找了许久都没找到。
其实就连裴重锦心底也明白,他堂堂一个锦衣卫若是在临川都找不到守备激昂军服的家眷的话,那人就一定已经不在临川了!甚至可能都不在大齐的境内。
至于帮忙运送银两的人,这边已经秘密的处理掉了,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翌日,雨依然下的很大。
从临川回京就这段龙须山的山路是最难走的,因为是穿山而过,都是土路,晴天尘土飞扬,雨天泥和水混在一起,甚是粘稠不堪,马队行过,土和着水成了粘粘腻腻的泥,被踩的坑坑洼洼,前面踩下去,马上就被雨水灌成一个小水洼,后面的人再踩,鞋子都恨不得陷落在里面拔不出来,更是容易摔倒。
这段山路走的大家都是人困马乏,每个人的心情都是烦躁至极,就连坐在马车里面的云烨都感觉到自己心底总是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