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薛桂云脸色微哧,“母亲……只怕修慎……并不太——”

话音未落,蓝老夫人道:“总好过给外人拿了去。”

一屋子的人静悄悄的,易瑶悄然握了一下蓝漓的手,看向蓝老夫人,“客来居和布行,是漓儿帮我揽来了生意,没有漓儿,就没有布行和现在的客来居,她不是外人,她是我和老爷的女儿,老爷也很信任他,她做这些事情,从未要过一分一毫的酬劳,我心里一直觉得愧疚,连她出嫁,也未能准备一份好的嫁妆给她,如今既然说到这个事情,那不如乘着大家都在,我便宣布一件事,紫漓布行,本就是漓儿心血,我如今便当做嫁妆,送了给她,以后那布行都与蓝家没什么干系了。”

蓝老夫人脸色大变,“你——你个忤逆的——”竟然连连咳嗽起来,蓝修言忙上前拍着她的后背让她顺气,“母亲消消气。”

蓝漓心中感动,前世不曾有过亲情,今生又忽略很多年,如今当知道有人真心维护是何种感觉,“多谢母亲。”

易瑶笑得很温柔,但那温柔之中带着几分坚韧,“那本是你应得的。”她管家这么多年,本来也有几分韧性,因为念着蓝老夫人是蓝修谨的母亲且年纪已大,所以从来都礼让三分,但如今若要拿捏算计她女儿的东西,那是万万不能的。

蓝老夫人缓了缓,气骂道:“你这样,让烁儿以后怎么办?他都还没娶妻,你却要将家财送了给外人!”

易瑶平静的道:“烁儿的事情,我心中有数,相信烁儿要是知道这件事情,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蓝老夫人明白,以蓝烁的性情,如果知道这件事情还当真不会多说什么,这才是让她最怄气的地方。那个她素来看中的大儿子,大孙子,都被这娘俩治的服服帖帖的那么听话,根本快忘记她这个娘的存在了,老夫人一气之下,当场眼白一翻,索性昏给所有人看。

“母亲,你怎么了?!”

“母亲!”

“快,快请大夫!”

蓝漓巧妙的上前几步,扶了她一把,指尖一扫她腕脉,心中便了然。

所有人手忙脚乱的送了老夫人回去。

易瑶有些忧心的看着众人背影,叹了口气,“母亲的病才好没多久,我……”她原不该这么气她,但母亲这次真的过分了。

蓝漓靠近易瑶耳畔,悄然道:“装的。”

易瑶一怔:“什……什么?真的吗?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

易瑶瞧着蓝漓平平静静的样子,却也不像是随口乱说,不知为何,下意识的松了口气。

薛桂云不知何时到了二人身旁,对蓝漓欠了欠身,“王妃。”

“三婶不必多礼。”对薛桂云,蓝漓素来是极客气的,因为薛桂云为人温婉客气,也从不挑拨是非。

“这么多年来,老夫人对你三叔寄予厚望,但偏生多次科考都是不得力,所以这次老夫人提了,他便不忍拒绝,但他那个人……王妃你是知道的,他哪里管得了铺子,若真到了他的手上,只怕过不得几日就要关门了。”

蓝漓道:“没事,我不生气。”她当然知道罪魁是蓝老夫人。

“那便好。”

蓝漓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铺子的事情,蓝老夫人素来不关心,只有她和娘亲心里明白,那到底蓝老夫人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薛桂云欲言又止,但始终没说出口,只能看着蓝漓的背影叹了口气。

蓝老夫人这一昏也让家里人受惊不小,蓝漓为防她再装模作样的要挟吓唬家人,请了风神医前去。

因为上次风神医妙手回春,蓝家人对他都极是信任,所以当风神医明确表示蓝老夫人没事,多休息就好的时候,蓝家人都信了,蓝老夫人虽气的牙痒痒,却也只得罢了。

晚上,蓝漓哄了家轩入睡,回房的时候彩云已经等着了,见着蓝漓便道:“我查过了,最近这段时间,别的都没什么不对的,就是江梦琪去了蓝家几趟,那铺子原本就是从陆江飞手里弄来的,如今我们又时常出入,怕是陆家人知道了,然后江梦琪又传到老夫人那里去的。”

蓝漓并不意外,对这个事情,也并不是很关心,今日母亲将地契给了她也好,免得母亲心软被家中那些饿狼给抢了去,但既然如今到了她的手中,那是万万不会让任何人把手伸过来的。

彩云道:“今儿怎么有点晚?是家轩又不好好睡觉了吗?”

蓝漓微微一叹,“是啊。”今日白月笙居然没来水阁,这段时间家轩已经习惯他每日的陪伴,忽然就不见了人,自然是心情不好,想到白月笙今日的反常,蓝漓呐了呐,是太忙,还是因为昨晚自己的反应太冲,惹着他了?

彩云没往别处想,很快又道:“对了小姐,你知不知道昨天下午我们在琵琶巷那儿看到的人是谁?”

“谁?”

“是陆家大公子陆泛舟!”

蓝漓怔了一下,微垂了眼眸,昨天她的确是陷入了前世的记忆无法自拔,但上一世的事情,终归都是前尘往事,即便如今有同样的脸,也和当初的那个人没有任何关系。

“去睡吧。”

“哦。”彩云欲言又止,想问蓝漓,又不敢问。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