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敖屯儿的队长是个很会做人的,看到韩家二丫头嫁的男人是城里人,家里还是当官的,当然得向着有用的人说话了。

于是当着大伙儿的面,严肃的批评了余桂珍老太太,告诉她现在是新社会了,男女婚姻自主,不兴包办婚姻了,她这种阻碍孙女寻找幸福的做法是错误的,违法的,要是在一意孤行,公安局就能来抓她进监狱去!

余桂珍被队长疾言厉色的说辞给吓到了,因为怕被抓起来蹲大狱,才不得不给孙女放来行。

不过,虽然放行了,但一想到她少收那么多的彩礼钱,余桂珍就心疼的要死,不忿之下,她当着屯子村邻的面儿,把二孙女和二孙女婿骂了个狗血淋头的。

骂二孙女儿下贱、不值钱,倒贴男人(韩明玉有两床棉被的嫁妆,被余桂珍视为倒贴了),还诬陷她跟她女婿在结婚前就干下磕碜事儿了,不然不会这么急着嫁人。

这个时代女人的名声多重要,要是落个不正经的名声,只怕一辈子都得叫人瞧不起,韩明玉被老太太这么诬陷,简直比拿刀子捅她的心脏都让她痛苦,当即就把她给气得昏死过去。

也是从那天起,老太太在她的心中,就变成了一泼臭狗屎,从前她虽然不喜欢她,但是还不至于恨她,但是现在,她不光恨她,还觉得她恶心无耻。

这样的长辈,她怎么可能还会为她病不病的动心呢?

二孙女女婿也是如此,林宏伟是个宽和温雅的人,很少跟人记仇发脾气,但是这次是真的记仇了,这个老太太,根本不是他媳妇的亲人,就是个贪得无厌的吸血鬼,剥削和压迫他媳妇的坏人,不值得他尊重和孝顺。

韩明秀正是了解二姐和二姐夫的这份心思,才肆无忌惮的说老太太病了,这样就既能把大姐的事儿满过去,又能合理的解释她为啥会出现在这里。

韩明玉听说老太太住院了,脸上一点儿担忧的表情都没有,淡淡的说,“我没钱,我都两三个月不上班儿了,哪有钱借她啊?再说,她不是跟咱们都分家了,她的口粮田和体己不都给二叔了吗?有病当然得二叔拿钱,还管咱们借啥钱啊?别说我没钱,就是有钱,我也不带借给他们一分的。”

韩明秀笑了,原来二姐比她还恨老太太呢,可见二姐是个有原则的人,爱憎分明,不愚孝,这性格很对她的脾气。

“那行二姐,我听你的,回去就跟他们说你没钱,反正我都跑这一趟了,就是没借到钱也算是完成任务了。”韩明秀站起身,医院那头儿还等着她呢,她得赶紧回去。

“秀你等一下。”

二姐夫叫住她说,“你要是没把钱借回去,按老太太和你二叔的脾气,他们还不得熊你出气啊?”

被二姐夫这么一提醒,二姐也想到这儿了,这才露出点儿担忧的神色来,“可不是咋地,他们让小秀来借钱,小秀要是没借到,他们指定得拿小秀扎筏子,这可咋办啊?”

林宏伟思考了一下,说,“要不,咱们就给他们拿点儿,不多拿,就拿个十块八块的意思意思,能让小秀不挨他们欺负就行了。”

“那也行,只是你身上还有那么多钱吗?”韩明玉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女婿,反正她身上是一分钱都没有了,嫁过来这几年,她也跟她男人一样,月月都把工资交给婆婆,自己花一分钱都得管婆婆要,她这几个月不上班儿,天天在家里呆着,也没有用钱的地方,所以也没有管婆婆要钱,这会子,她的兜儿比脸都干净呢。

林宏伟跟她差不多,只比她略强点儿,兜里还有点儿钱,不过只有四块多。

其实昨天他娘给他五块钱压岁钱的,但是他上县委大院的时候碰上刘书记的爱人和他们家孩子了,那孩子嘴甜,跟林宏伟叔叔长叔叔短的给他拜年,林宏伟只好给了他一块钱压岁钱,导致他自己兜里就剩四块多钱了。

当着小姨子的面,林宏伟有点儿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没这么多,一会儿我管娘要点儿去。”

一听要管婆婆要钱,韩明玉担心起来,“娘能给你吗?”

“能,我又不多要,就要六块钱就行,娘能给。”林宏伟了解自己家的经济条件,自认为六块钱对他们家来说还不算啥大事儿,所以对要钱的事儿表示很有信心。

然而,当他把这件事儿付诸于行动时,却被现实狠狠的打了脸。

“艾玛呀,你要用钱咋不早说呢?咱家的钱二十九那天让我凑吧凑吧都存银行去了,家里就留了两三块的过河儿钱,哪有五六块钱给你啊?”于会计一拍大腿,一脸夸张的惋惜。

老娘的这句话,林宏伟一点儿都不相信。他知道老娘有爱存钱的习惯,但是他们家的生活水平高,家里也总花钱,绝不可能只留两三块钱在家里。

只是,老娘都信誓旦旦的说没钱了,他也不能硬逼着她往出拿,只好黑着脸说,“那我去找我们科长借点儿吧。”

“你可拉倒吧,大初一的上人家借钱去,你还要不要点脸了!”于会计一边骂着儿子,一边斜了韩明秀一眼,就差没直接骂韩明秀不要脸,大初一的上他们家借钱来了。

韩明秀好几十岁的人了,咋可能听不出于会计是在指桑骂槐的骂她呢?本想反击回去,但又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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