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匕首月的记忆

恍惚中,似乎有人在纤漠的耳旁说,生,你是朕的人,死,连尸体也只能有朕来焚化。

冰冷的语气,险些将纤漠的灵魂冻僵,她挣扎着睁开眼睛,光线有些暗淡,泛着点点的黄,在纤漠醒来的时候,那烛光摇曳了一瞬。

“柳才人……”守在床旁的小胡子声音哽咽,见纤漠睁开了眼,赶紧转身将趴在桌上睡着的柳子莲摇醒。纤漠扫了一眼熟悉的房间,头痛欲裂,竟吃痛的叫了一声。小胡子和柳子莲一惊,赶紧快步走到纤漠的面前。

“我……赢了,对吗?”纤漠一开口,喉咙里烧灼的疼痛。

柳子莲点点头,声音也是哽咽。“对,你赢了。”

纤漠淡淡的笑,那模样里的哀伤弥漫天际,让小虎头和柳子莲互相看了一眼,眼中竟都腾起了水汽。

太医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干枯得只剩下一张皮,替纤漠诊脉的时候,脸上没有丝毫表情,麻木得宛如尸体。纤漠只扫了一眼,便别过头去,不再看他一眼。太医说纤漠很幸运,连人带马摔下的时候,马儿当场死亡,可是纤漠却只是受了些擦伤。

展颜是匹好马,只可惜,不该遇上纤漠。直到很多年以后,在纤漠的记忆力,展颜四溅的鲜血都还曾经出现在梦里。

惭洛来看纤漠的时候是一个黄昏,纤漠记得那个时候,她静静的躺在床上,目光却落在窗外的天边,五彩的颜色像极了校场上的黄昏。惭洛站在纤漠的床旁很久,却没有说一句话,直到纤漠回头,发现一身金黄龙袍的他。

纤漠吃惊,正要起来行礼,惭洛却冷冷一笑,踱步到床前,挡住了窗外的霞光将纤漠笼罩在他的身影下。

看着床上这张只剩下苍白的绝美容颜,惭洛在想,校场上,他有意增加彩头来增加米尔纳的兴趣究竟是对是错。也许,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增加米尔纳的兴趣又未尝不是在刺激床上这个女人的斗志。

他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匕首的手柄上,是闪着宝石光芒的“月”字。那匕首竟是匕首“月”,是岳然救过纤漠性命的凭证。

“这匕首,你不会不认得吧。”惭洛的声音很冷,仿佛只要一瞬,屋子里的空气便会被冻僵。

纤漠沉默了,只能紧紧的咬住下唇,匕首“月”,她当然是认得的。她别过头,躲过了惭洛带着一丝残忍的视线。

惭洛拿着手中的匕首“月”,手上的冰凉触觉有些熟悉,思绪掠过曾经灰白的回忆。他抬头,望着纤漠的面,冷冷的道:“没想到,他竟将匕首‘月’给了你。”

惭洛将匕首“月”仍在了纤漠的床上,匕首就落在纤漠的脸庞,寒光映入纤漠的眼中,竟是有些疼痛。纤漠不知道,这匕首“月”曾经也是惭洛和岳然兄弟的凭证,对惭洛和岳然来说,它代表着一段刻骨的经历。

惭洛走的时候,面上是铁青的,他只留下了一句。“碧落楼的时候你等的是他,可是你却遇到了朕。这是天意……所以,这辈子,你逃不掉!”

惭洛的声音好冷,纤漠回过头的时候,只来得及看见一个步出房门的背影,那背影在黄昏里,竟是那般的孤单。纤漠想起了那个花圃里瑟缩着身子挤进自己怀中的男人,哀伤如他,究竟承受过什么?

纤漠的眼里,有着水汽,也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心,竟是在为了那个带着哀伤的背影抽痛。

皇宫里很沉静,连风吹的声音都听不见丝毫,纤漠躺在床上五天了,只是轻微的擦伤而已,伤口早已经干裂。纤漠却不想动,只静静的躺着,没日没夜的往窗外的天边望,偶尔星空,偶尔晚霞,落在她的眼中都只剩下苍茫而已。

天黑的时候,响起了敲门声,纤漠没回头也没说话,门外的人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推开了门。余光里一抹火红的身影,纤漠凝眉,回头看,来的人竟然是米尔纳,只是……

米尔纳的头上裹了一层薄纱,在门开的时候,背对着隐隐的月光,被风吹动,荡漾在空中。

“出去走走吧,我知道你已经好了。”米尔纳冷冷的说,面上看不出一丝表情,她站在门口,脚下的步子没有往屋子里迈。

纤漠收回落在那抹薄纱上的视线,心中颤动了一瞬,这个一身红火的女子,骄傲如斯,竟然连输的时候,头也高高扬起,没有低下过一刻。这样的女人,纤漠是欣赏的,缓缓起身,裹一身雪白的粗布衣裳在身上,她跟在米尔纳的身后出了门。

纤漠不知道,站在皇宫的城墙上抬头望的时候,夜晚的天空,竟可以美成这幅模样,开阔,浩荡,仿佛只要展开双手,便能随风荡漾在宇宙一般。

纤漠和米尔纳就并肩站在城墙上,迎着风,让发丝和薄纱同时荡漾。

高高的天,弥漫着点点的星光,月华隐隐,洒在两个女人的面上,那模样比起星空来竟也不会逊色分毫。

“这次,是我输了,输在我没有勇气像你一般拿命来搏。可是,即使输了,我也绝对不会让你抢走厄尔浦西的,更不会……让你有机会伤了他。”米尔纳说话的时候,脸色有些泛白,对上纤漠的眼,满是坚毅。

纤漠一怔,这样的坚毅,她懂。只有想保护自己珍惜的人时,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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