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瞎打胡闹,兄弟俩全都是大汗淋漓。小石头叫的嗓子都快破了,平时可没有人这么陪他玩,玩的这么刺激痛快。身边伺候的丫鬟婆子们既没那个胆子,也没那个力气。吴叔倒是有力气,可他在家的时候少,小山能把他背起来扛起来拎起来甚至带着他上窜下跳转圈圈。这么兴奋,运动量又这么大,不出汗才怪呢。

小山在外头的时候,黑店也住过,破庙也宿过,哪有条件热水沐浴啊,可是他体格好,打桶凉水都能冲洗。现在在自己家里,吴婶当然不会放着他们这么随便应付,让人备了热水来,让小哥俩儿好好洗洗。

小山也没有自虐的癖好,既然有热水,当然还是泡热水来的舒坦。

他爽快的把汗湿的衣裳全扒掉了一甩,条条跳进了桶里,嘭的一声溅起的水都迸到房梁上去了。

“石头!来,哥带你洗澡。”

许妈妈隔着屏风听着,顿时觉得眼前一黑。

小石头嗷嗷怪叫着砸进了热水里。哥俩光溜溜的在水里头嬉闹厮打,不亦乐乎。

……结果呢?

吴婶简直气的咬牙,不过回过头也觉得是自己安排的欠妥。

俩儿子倘若不凑一起各洗各的,那顶多是溅点儿水,拖延点时辰,没什么大事。可这俩熊孩子凑到一起,屋里就遭了大灾,哪里是洗澡,干脆就打起水仗来了,床上地上墙上……反正最后满满的一大桶水,只剩下了一小半。剩下的都哪儿去了?

要只是祸害了屋子,吴婶绝不心疼东西。可问题现在不是三伏天哪!小石头也不是十岁八岁啊!他还没到一周岁哪。为什么现在的人家普遍孩子生下来不取大名?为什么总要到启蒙读书的年纪才开祠堂将他们记入族谱?

不但民间如此,就连宫也是这样,三岁以下的孩子名字是不可能上宗正寺掌管的玉碟的。

因为孩子太娇弱,怕养不大。在七家镇的时候,吴婶记得很清楚,不远处有户人家,生了五个孩子。最终只成了两个。京里头孩子的存活比率要高一些,但也不能保证每个孩子都能平平安安熬过灾病长大。

尤其现在这种天气,家家户户把孩子捂的多严实都不为过。自家俩孽障倒好,居然还打起水仗来了!

于是香喷喷的肉丸子没吃上,小山和石头俩人先一人被吴婶按着头灌了一碗驱寒的姜汤下肚。

小山还好,早喝惯了。一仰脖子就下去了。小石头却对这个又烫,又辣的东西敬谢不敏,还没喝就让浓浓的姜味儿熏的眼睛都要睁不开了,被硬灌了一口,那种感觉……谁喝谁知道啊。

小山是过来人,当然明白热姜汤下肚的感觉。那就跟从嘴里到肚里都着了火一样啊。

他是大人。当药喝,小孩儿可不乐意喝这东西。

小石头力气大,他一不配合,什么你也喂不下去。

小山把姜汤端过来——小石头这碗和他那碗当然不可同日而语,他这碗小的很,而且也没有小山喝的那么烫了。

毕竟小孩子食道肠胃远不如大人这么糙嘛。

吴婶就不信了,她和许妈妈都没喂下去的姜汤,小山还能给喂下去?

结果人还真给喂下去了,肯定不是硬灌的。因为小石头虽然苦着脸皱着眉,但并没有哭闹折腾。

这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啊!平时家里头除了吴叔,真没别人治得了这臭小子。没想到小山这个哥哥倒是不白给,管教起弟弟来还挺有一手儿的。

这碗姜汤也没影响兄弟俩的胃口,小山是不用说了,小石头今天都发挥的特别好,把一个大肉丸子都吃光了,还吃了不少饭。

能吃能玩精神十足,看来两个人都没有着凉。

吴婶这才稍稍放心。虽然说她也知道自己生的两个儿子都随了他们爹,身子骨壮壮的。可是一个做母亲的人,无论到什么时候都会对孩子的健康和安危放不下心的。

吴叔没回来用饭,就他们娘几个。可是小山没回来的时候,不算小石头,饭桌上就吴婶和张伯父女,屋里,这个家里,都静的要命。可是现在小山一回来,哪怕他坐着一声不吭呢,光他那生猛的吃饭戏头儿,好象就凭空让大家都跟着染上了几分鲜活劲儿。

更不要说他和大妞总是吵不完的嘴,逗不完的笑。

吴婶觉得,小山回来这么短短两三天,自己笑的比过去一个月里都多。

吃完饭,张伯习惯是出去走一走散一散步,大妞有时候会回房去继续看医书,整理脉案记录,有时候会陪着吴婶儿说话、做针线,哄小石头。

小山本来吃完饭就想拔腿开溜的,却被吴婶叫住了。

小山抱着胖乎乎的十分结实的弟弟,坐下来听吴婶有什么话说。

“你……”吴婶觉得这事儿应该先和丈夫商量,但是丈夫今天并没有回来,而吴婶心中又实在太纳闷了,所以想现在就问问儿子:“你和梁国公府的人认识?”

小山被问的一愣。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把自己往来的人,还有在山上学艺时关系较亲密的同窗都拿出来了想了想,摇头说:“不认得。”

他的人际关系比较简单,除了孙家,吴叔的几位同僚家的子弟,认识的也就是在山上的同窗们了。

吴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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