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瑜极少称呼她“溪儿”,在林若溪面前,他也总是自称“师兄”。

才憋回去的泪水,瞬间又狂涌而出。

呵!她怎么这么笨?

他是白瑾瑜啊!

她大半夜跑过来,意欲何为,他岂能不知道?

他什么都懂,什么都知道,就是不说。

她这般步步紧逼,白瑾瑜会做什么,她岂能不知?

她不能让他心碎离开,绝对不能!

“师兄……嘿嘿……”干笑两声,林若溪道:“我……我来看看你,我听靖琪说,你这几天有些不适。”

“坐吧!”

“不了,我赶紧回去,阿九……”

“过来!”

身子一僵,半响,林若溪终于转身,一步步走向白瑾瑜。

白瑾瑜并不看她,只是握着酒杯的手指,猛地收紧。

他捏得极用力,指尖泛白,骨节一根根暴突出来,像是要将酒杯捏碎。

就在酒杯已经承受不住白瑾瑜的巨大压力,开始出现一道道细细的裂纹时,白瑾瑜突然仰首,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下一秒,他手中酒杯化为灰烬。

但白瑾瑜的动作没有停下,他又举起酒壶,一阵狂饮。

“师兄啊!不要!”扑过去,林若溪用力抓住白瑾瑜手里的酒壶,泪如雨下。

她夺不下来。

和白瑾瑜的力道相比,林若溪就像撼树的小蚂蚁,那么脆弱、无力。但她不松手,固执地抓着酒壶,泪眼朦胧地瞪着白瑾瑜,就是不松手。

白瑾瑜怔怔地看着林若溪,再无半滴酒灌入口中,但他也固执地没有松手,就这么跟林若溪僵持着、对峙着。

白瑾瑜的心在咆哮。

大半辈子了,溪儿。

瑾瑜已经这般守了你大半辈子了。

瑾瑜什么都不求,你不要我们的婚约,不要瑾瑜十余年的守护,你想嫁给九千岁,想和九千岁相依相守、白头终老,瑾瑜便成你。

瑾瑜什么都由着你,只要你开心,只要你想要,瑾瑜都给你,便是你想杀了瑾瑜,想剜了瑾瑜的心,瑾瑜也会笑着由你。

但,瑾瑜也是个人啊!

瑾瑜有血有肉,瑾瑜血气方刚,瑾瑜也想为自己争取一点点爱。

瑾瑜此生唯一的心愿,就是能看着你,哪怕只是在你身后,不齿地偷窥你一眼也好。

没错,瑾瑜很自私,瑾瑜不愿放手,瑾瑜想一辈子陪伴你。

哪怕不能日夜相见,哪怕不能拥抱你,不能亲吻你,不能与你同床共枕,踏梦而眠,都无所谓。

因为,你就在一墙之隔。

因为,瑾瑜能感受到你距离我很近。

因为,瑾瑜爱你。

那么那么爱你,疯了似的。

爱了大半辈子了啊!

如今,便是这样卑贱的愿望,你都不能成瑾瑜了吗?

好狠!

溪儿,你好狠!

瑾瑜的心早已千仓百孔,你居然还不肯放过,竟是要将它彻底揉碎,碾成粉末。

你……怎么舍得?

可是怎么办呢?瑾瑜就是这么宠着你、惯着你,就是这么舍不得看见你掉眼泪。

罢了罢了,瑾瑜怎么样都无所谓,只要你开心就好。

隐下心中巨大的忧伤,白瑾瑜终于放手。

他冲林若溪笑了笑,温柔地抬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柔声道:“哭甚?师兄很好,就是你说的,懒癌症犯了,想休息两天,放松一下,喝喝酒,赏赏月,没事的。”

“师兄?”唇角勾起一抹笑,林若溪的眼泪掉得更快。

“儿女都要大婚了,还哭鼻子,瞧你哭得多难看?鼻涕都冒泡泡了。”白瑾瑜终于坐起来。

他把林若溪摁坐在自己身边,随手揪起袖子,捏住林若溪的鼻子,笑道:“快醒!”

满眼宠溺。

“醒你袖子上啊?”林若溪闷闷道。

“师兄的袖子,这辈子都被你的鼻涕泡完了,还会在乎这么一次?小脏猫!”

待将林若溪的泪水和鼻涕部擦干净,白瑾瑜才道:“你今夜前来,是跟我说靖琪和馨儿的事吧?”

林若溪愣了一下,脱口道:“你知道他们俩?”“知道!”白瑾瑜脸上挂着一抹温润的笑:“从馨儿一生下来,靖琪的眼睛里就只有她。馨儿尚在襁褓里时,我不止一次瞧见靖琪偷偷亲吻馨儿。每一回,他都极为痴迷地亲吻馨儿的小嘴巴,就像……”就像瑾

瑜小时候痴迷地亲吻你一样,怎么都亲不够。

但,最后一句,白瑾瑜终是未说出口。

“就像什么?”林若溪追问。

“我是靖琪的师父,靖琪的心,我岂能不懂?”白瑾瑜巧妙地转移话题:“靖琪喜欢馨儿,馨儿这孩子,似乎也是为靖琪而生,她只愿和靖琪亲近。”

果然,林若溪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白瑾瑜带偏了:“那师兄你为何还要拼命促成小曦和靖琪?”

“你说呢?”

见林若溪一脸懵逼,白瑾瑜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师妹,你可知我大楚国每一代小公主,为何都要由驸马爷抚养长大吗?为何小公主自从生下来,便不能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