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行礼之后,太夫人坐在上首,高氏坐在右边第一个座位,两名少爷和高氏坐在一侧,三位小姐则在另一边按照齿序坐下。如玥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打量了几遍对面的两个少年,觉得有些不对劲。

按理说,侯爷苏智达是那一辈的老大,但他最年长的孩子居然是只有十二三岁的苏如华,都没有苏如晴大,而对面这俩双胞胎兄弟,也大概十来岁的样子。

难道在苏如华前面出生的不是嫡出,被高氏消灭了?

如玥偷偷地瞄了眼端坐的高氏,心中暗忖:啧啧,真是看不出来呀,这面慈可亲的大伯母居然有可能心狠手辣!

“宣哥儿的身子怎么样了?”太夫人虽然是关心地问着,但本性使然,她的语气听起来清淡得很。

身穿宝蓝色团花束腰锦衣的少年从椅子上站起,作揖道:“孙儿风寒已愈,多谢祖母挂念。”声音居然出奇的好听,温文尔雅,字字清晰,连嘴角的那一抹淡笑都令人犹如清风拂面地舒心。

虽然现在小小年纪,但他眉目五官已经初初显了出来,不像苏承沣一般老成,倒是一个儒雅的翩翩少年郎,不沾一点权贵侯府的富贵气。

这就是长兴侯府的嫡长子苏承宣了。

“大哥若是风寒未愈,我定然拖着他不让他来问安的!万一过了病气给老祖宗,我就揍他!”旁边的双胞胎少年举着拳头,蹦下椅子,洋洋得意的样子……有些欠扁。

太夫人难得地掩面轻笑:“你这猴儿!连兄长都敢动手!”

虽然这话的内容是责怪,但语气太过欢快,连如玥都能听得出来太夫人对这少年的宠溺。少年就是嫡次子苏承宇,他此刻穿着墨绿色刻丝锦衣,声音清亮,态度朗朗,虽然和苏承宣长相几乎一样,但气质明显不同,小小年纪已经有点纨绔子弟的雏形了。

“在这府里,除了老祖宗和爹娘外,我谁不敢揍?!”苏承宇嚣张地昂首。

太夫人知道他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假意问道:“那宇哥儿为何要排除我们三人呢?”

苏承宇摇头晃脑地得瑟:“孝乃百善之首,孝经有云,夫孝,天之经也,地之义也,民之行也。天地之经,而……而……”苏承宇歪起嘴,挠了挠后脑勺,假意地咳了几声后厚着脸皮道:“反正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天地之经,而民是则之。则天之明,因地之利,以顺天下。是以其教不肃而成,其政不严而治。”苏承宣顺着他的话接着很是温和地吟诵出来,“二弟,你昨日不是和景逸兄一起背诵的吗?”

苏承宇将头昂向另一边,颇为理直气壮地道:“我忘了不行啊!”

他可不会说昨天他和顾景逸只是草草地念了几遍,借着互相监督的名义逃出靖安伯府,溜去都督府,磨着萧都督非要学武呢。

太夫人皱起眉,看向高氏,容色淡然但不乏压迫:“宇哥儿还是在靖安伯府读书吗?”

“是的。”高氏连忙笑答,“靖安伯请了阖京城都有名的韩夫子,侯爷跟靖安伯打了招呼,现在宣哥儿和宇哥儿还有都督府的途哥儿都跟着韩夫子学习呢。”

太夫人没有说话,但眉宇间明显的不悦。

高氏不敢怠慢,柔声劝道:“虽然靖安伯是商人出身,但毕竟是皇商,还在前年大灾里头出了力,这才被皇上封了伯爵。如今其兄顾兴文大人又入了内阁,在皇上面前说得上话,侯爷也是无奈之举啊。不过韩夫子的名声可是好的,如若不然,侯爷也不会把两个哥儿都放在伯爵府。”

“和瑾岚书院的丁夫子可有得比?”太夫人冷声道。

高氏哑然,过了会儿才慢慢道:“自然是……没得比的。”

“顾兴文倒是个人才,虽然尚了主,但知礼勤勉,官声很是不错。你们要通过顾兴商跟顾兴文走近些自然可以,但宇哥儿都九岁多了,连个孝经都背不熟,这怎么说?”

“祖母!”苏承宇上前一步,大声道,“我本就不喜这些子之乎者也,要来何用?还不如学点儿武艺来得实在!”

太夫人细细地盯着他看,松弛的面部皮肤上没有一点愠怒,过了会儿才道:“原是行行出状元的,但最基本的书还是要读。罢了,你那就继续跟着韩夫子学着吧。”

苏承宇面露喜色。

太夫人看向苏承宣,稳稳地沉声道:“但宣哥儿不同,你将来是要做世子的,又从小好学知礼,怕是不好再去伯爵府了。”

“但凭祖母吩咐。”苏承宣作揖,脸上一直挂着浅笑。

“去瑾岚书院吧。”太夫人拿起手边小几上的一碗清茶,小小地啜了一口。

高氏抿抿嘴,看了眼年仅十岁的苏承宣,从圆交椅上坐起,朝太夫人急急地道:“宣哥儿太小,瑾岚书院一去就是半年,怕是不好照顾呢。”

太夫人放下茶碗,淡淡道:“沣哥儿去得,宣哥儿就去不得了?”

“自,自然不是。”高氏拿丝帕摁了摁额角的汗,“不如等宣哥儿和沣哥儿一般大了后再去吧?听二叔说,那丁夫子还要考核,就让宣哥儿好好准备上一年再去怎么样?”

太夫人看高氏一副慈母心肠,又看苏承宣确实年幼,便轻轻点点头。

高氏松了口气,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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