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份,这样顾景逸肯定能回京,而如玥也应该从月子里出来了。

对此,如玥表示十分抱歉,连见到侯英都觉得不太好意思。侯英很大度,说她跟顾景逸有同袍之谊,虽然总是要争个高低,但他不来参加婚礼,倒也是一大遗憾。

数着指头过日子,肚子越来越大,越来越沉,南夷那边儿还是没消息。

钟氏和苏如莹又闹着说要等如玥生了后再去金陵,毕竟嫡母得亲眼看女儿母子平安才安心云云。如玥正憋着一肚子气没处发,这俩又撞到枪口上了。

那天冰消雪融,大地回暖,如玥挺着个大肚子坐着马车稳稳地去了苏府。

昌平郡主听说的时候都震惊了,月份还轻的时候如玥就一直窝在将军府哪儿都不去,现在就剩一个月要生了,她这是来干嘛?不过昌平郡主这几天正烦着呢,本来钟氏走了后,应该是她这个长媳来接手管理苏府庶务,但钟氏死死地把着庶务不撒手,她至今连府里究竟有多少下人都不清楚。

如玥来苏府自然是摆明自己态度的。

她先是给苏智渊请了安,又见了几个哥哥嫂子,坐到玫瑰椅上直接问:“母亲何时启程?前几日我刚收到金陵那边儿的信,云表哥说是左等右等四妹妹都不来,如果瞧不起金陵云家那便作罢,反正金陵有的是好姑娘要做云家少夫人的。”

这话说得完不把钟氏放在眼里,大哥哥苏承泽皱起眉,明显地不爽了。

就连苏承沣都微微侧目,不知道今儿这八面玲珑的亲妹子怎的火气这般大。不过他也想让钟氏赶紧走,立刻一本正经地点头道:“是的。”

由于苏承沣的脸就是严肃脸,还是那种不会令人产生一丝怀疑的认真脸。

于是苏承泽便有些急了,毕竟他一直活在钟氏制造的幻象里,这个幻象简而言之就是钟氏对云姨娘很nice,云姨娘对钟氏却冷冰冰,但钟氏如此慈爱的正房夫人怎么会在意呢?所以苏承泽认为,既然钟氏是个这般美好的存在,即使到了金陵,说清楚了也不会受到虐待。

他甚至认为,三弟能找到云清来接盘,也是挺好的。

所以说钟氏真是装逼装大了,苏承泽根本不明就里,还怎么帮她?况且苏承泽本身就是那种只在乎朝堂权位的人(这点真是遗传了苏智渊的官场病),对内宅妥妥地不上心不作为,自然一直沉浸在苏府真是一派和谐的假象里。

他道:“既是如此,那母亲和四妹妹确实应该早些启程,听说云清贤弟很不错,应该也会对四妹妹好的。至于母亲,四妹妹也人生地不熟,母亲去照料辛苦了。”

还真是“一心扑在官场上,两耳不闻内宅事”的典型士大夫。

如玥看向牙关紧咬的钟氏和目露恨意的苏如莹,言笑晏晏:“母亲和四妹妹一路走好,我身子重,明天就不送了。”

“明天?!”苏如莹惊叫道,“即使要走也不必这么急吧?现在什么都没收拾,怎么走!”

“四妹妹真是多虑了,你的二嫁嫁妆直接用一嫁时的就成,箱包什么的,苏府的下人还不能在一整天里头收拾出来?哦,我给四妹妹添妆的东西都准备好了,这不是担心四妹妹错过这门好亲事,万一这齐郡王再……”

听到“齐郡王”三个字,苏如莹忍不住抖了一下。

在郡王府,她可算是吃尽了苦头。成亲当天,她按照钟氏的教育主动献身,却被齐郡王翻了白眼,齐郡王借口身子不适去睡了书房。之后几天她都主动来的,但齐郡王正眼都不瞧她,最后她打算狂野扑倒,反被齐郡王踹了一脚。

发现齐郡王其实是断袖那天,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夫君跟侍卫鬼混,整个人生观都崩塌了。所以对她来说,只要那云清是个正常男人,她都能接受,不过就是委屈了母亲。

如玥则一脸“过了这村儿就没这店儿”的表情。

苏如莹牙一咬:“明天就明天,我也不稀罕你来送!”钟氏见无力回天,也怕云清真的不要苏如莹了,只能默默地诅咒如玥。

现在的苏府分为三派,一派是希望钟氏赶紧走的,包括苏承沣、昌平郡主还有苏智渊(这不省心的老婆还是早打发早安生);一派是不懂内情还生怕耽搁了亲妹子的,是苏承泽;另一派则是关注于手头木活儿,事不关己的,自然是苏承沛。

所以钟氏和苏如莹根本不占优势啊。

而熟知内情的苏如晴为了自家嫡长子,闷在顺昌伯府不敢发声,

因此钟氏母女俩第二天一早,就坐马车离开了繁华的京城。苏如晴哭得双眼通红,苏承泽一直叮嘱安抚,苏智渊则老成持重默默旁观,苏承沣和苏承沛一个瞅着以防钟氏出幺蛾子,一个一脸被强行拽过来的无奈。

昌平郡主说了几句场面上的话,做依依惜别状。

值得一提的是,如玥给的送别礼物在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里,苏如莹根本不想打开看,都打算直接扔了。但钟氏觉得没必要跟银子过不去,把东西买了换点儿银票也好。

一层一层地打开包装纸,打开锁扣,打开盒盖

一坨小逗比新鲜的狗粑粑无辜地蹲在盒子里。

空旷的京郊突然爆发出一声怒吼,惊得春来的小鸟儿扑腾乱飞“苏!如!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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