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打击,发生这等匪夷所思的事情,他又要面对多大的质疑?若不是受命于天、资质出众,比泰多王的位子大概都要易主了。可国内局势才稳定,他又远征巴比伦,逼问对方你和拉格修的下落,我前日才收到路卡的传信,伊兹密因找不到你迁怒巴比伦及众神,威胁要焚烧神庙,屠杀祭司。”

伊南娜晓得拉巴鲁在观察自己,但是从这位大师嘴里知道伊兹密的近况,仍然令人心惊不已,她心疼伊兹密竟然一反常态,将往日的冷静睿智扔到了阿勒山的山沟里,为着微乎其微得到自己下落的可能,就远征别国。她也后悔因为自己的离去,使得无辜的人遭到了家园受到入侵的灾难,她哭着恳求拉巴鲁:“您能不能想办法把伊兹密叫回来?”

“叫回来?”拉巴鲁的话理智而冷酷:“叫回来又如何,其实你心里明白,他不能娶你。”

是的,伊兹密不能娶自己,她和伊兹密最好的结局就是伊兹密谁都不娶,那么大家姑且还能认为比泰多王不算出格。但若是将自己这个所谓的“出身低贱”的人放到人前,那么对于伊兹密的质疑将永不会停止,而这些质疑日后也会伤害他们的孩子赛那沙。

伊南娜知道拉巴鲁在等待自己的一个回答,他是个有大志向的人,伊兹密能得他为师是福分,也是比泰多人的福分。但如果伊南娜的出现毁坏了拉巴鲁积年的心血,她一点都不怀疑他会逼伊兹密放弃自己,或者干脆将自己在这荒山野岭里灭口,做大事的人,仁慈是应该必备的,却不是必须必备的,拉巴鲁也有这个准备承担罪孽。

伊南娜掀了毛毯起来,虽然夜风让她只披了件衬衫的身子冻得发抖,且因为红河女神又把年轻的身子还于她,衣服宽大,风直往领子袖口里钻。

可伊南娜还是正襟危坐在拉巴鲁面前侃侃而谈:“大师,伊兹密并非先王胡瓦力,胡瓦力需要女人巩固统治,但伊兹密却已不需要,而他这样盖世英雄,又何须女人成事。至于我自己……”

伊南娜早已将这些话想了成千上遍:“我对伊兹密的感情同样至深,做不到慨然割舍,可我更懂何为潇洒快意。男人爱至高权柄、男人爱征服诸国,就让他去!我伊南娜,就算做不成天之女王,就算成不了比泰多的王妃,可是我让看过这世上至好风景的男人拜倒在我的裙下,也不枉我身为女子在这世上走了一遭!”

拉巴鲁摸着鸽子的毛的手骤然停下,他细细打量伊南娜眉眼间的坚毅之色,突然便顺着胡子大笑起来:“好!好!也不枉我救你起来!但盼你说到做到,伊兹密能决定千万人的人生,可你决定着伊兹密的人生,你们两个都莫要让我失望。”

那被拉巴鲁握在手中许久的信鸽没了钳制,“扑棱棱”翅膀一挥,便消失在夜色里。

拉巴鲁走近前来,拎了羊毛毯盖在伊南娜身上,叮嘱男孩普洛好生照顾伊南娜:“伊兹密很快就会收到我的信,你趁这些天好好休养,身体湿凉容易染病。不然他看见你一副病恹恹的模样,保不准又要发怒。哎哎,我当日收他为弟子,怎么没有看出他有暴君的潜质,莫非那王座上有什么邪物,让人乱了心神……”

拉巴鲁絮絮叨叨地走远,伊南娜这才大松了口气,晓得自己过了关。只是又要面对伊兹密,却不知要面临多大的怒气。普洛到底是孩子心性,见拉巴鲁走了,活泼的性子便再也憋不住,拎了金黄焦香的鹌鹑碰到伊南娜面前让她吃,看着这孩子纯真善良的样子,伊南娜想到自己的赛那沙,又想到伊兹密那“倾国倾城”的愤怒,不由心里打起鼓来我的老婆亚瑟王。

鸽子却不会因为她的纠结而放缓飞行速度,伊兹密接到路卡的禀报,当日就率领亲信一百人上了路,独留了凯西收拾残局。比泰多人以让人看不懂的速度席卷了两河流域,快进快出,到头来便宜了亚述人,比泰多山高水长,凯西能劫掠的东西不多。倒是亚尔安有的是时间慢慢搬,但罕见的这次他却没有搜刮难得的巴比伦美女,究其原因,不过有心无力。

伊兹密率着众人不眠不休,足足跑死了两匹马才到达他与伊南娜初遇的地方,又是一年盛夏,石屋里空无一人,当地的村民都去了地下城避暑。

只有半天路程外的艾尔杰士山,终年峰顶上白雪皑皑,伊兹密等人骑马上山颇费时间,马又不如驴子小巧听话,上坡耐力也欠,又常爱找小道。伊兹密嫌浪费时间,且这艾尔杰士山是他年幼时足足待了两年的地方,便舍了马让路卡照看,自己心急火燎地徒步上山。

待到了林间小屋的所在地,只有个小男孩守着屋子。他看到伊兹密这样的人几乎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伊兹密耐着性子问了好久,才知道拉巴鲁老师去了雪山线采药,而伊南娜则在不远的河谷洗衣服。

他累得如牛一样喘,汗湿了重衣,因为不停赶路,胡子拉渣、长发纠结,那往日光风霁月的外表再是点滴不剩,活活就是一个从军的普通军士而已。等他见到那个熟悉的娇小的人影时,几乎就是力竭地扑在她身上了。

伊南娜在这荒山野岭冷不防被偷袭,正要忍不住放声尖叫,那像堵墙一样的男人垂到她面前的银色发丝让她意识到这是谁,尖叫被咽了下去,化成了哽咽和泪水,伊南娜抚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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