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疆城东北方向的一条小路上,一名披着黑色斗篷的男子正迎着风沙徒步前行。

男子身材高大,面容粗犷,正是之前留在百花谷治病的重宗。

野兽重宗,讲武堂第十四人。

之前集英宴,易无心跟他提过投身军伍,那时他便心动了,在百花谷治病期间,吴青夫妇得知重宗的想法,便动用手中关系,使他得以进入讲武堂。

之前他无法报道,是因为伤势还没有痊愈,如今伤势痊愈,他便立刻赶往边疆城。

就在边疆城遥遥在望之时,一名身穿南唐军服的士兵正向此处仓皇逃命,士兵身上染满鲜血,在他的身后还有一队凶神恶煞的“马匪”紧追不舍。

“壮士救我,他们是北梁军!”

士兵本已绝望,但在见到重宗后,却又焕发出新的希望。

这一路逃亡,似这样的事情已经不知发生过多少次,被士兵寻求帮助的人无一例外都被马匪杀害,但他却不得不如此,因为他身上有十分重要的情报要送到边疆城。

沙哑的声音已经到了难以分辨的地步,不过重宗还是一耳听出。

“好一群狂妄之徒,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屠杀我南唐将士。”

“哪里来的毛头小子,不知死活!”

率领人群追杀的“马匪”首领冷哼一声,一马当先向重宗冲了过去。

重宗飞身一脚,将“马匪”首领踢落马下,而后,他竟将马儿举起,撕裂成两半。

马儿一声嘶鸣,喷溅出大量鲜血,众“马匪”见到这犹如魔王临世的骇人一幕,顿时两股颤颤,不敢再上前一步。

“撤,撤退!”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扮作马匪的北梁军顿时落荒而逃。

重宗没有追击,而且来到士兵面前,查探后者的伤势。

了解到士兵的情况后,重宗眉头一皱。

此人身上多处负伤,伤势极为严重,再加上一路逃窜,体力消耗殆尽,如今已经奄奄一息。

“你怎么样?”

士兵也自知无力回天,用最后的力气拉着重宗的手臂哀求道:“北梁进犯,铁矿山已经被攻克,上千将士无一幸免,还请壮士将这一消息送到边疆城。”

说完便咽气而亡。

这一日,众人正在讲武堂内听课时,李破北突然从门外走来,一脸严肃道:“所有人听令,立刻随我前往巡守府!”

孟离低声向身边的李秉南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李秉南摇了摇头,并未开口。

随后众人跟着李破北来到巡守府,刚一走进府院大门,便听到段义平大发雷霆的声音。

“你们这些废物,临关边界的防线是怎么巡守的?敌军闯进来了竟然都不知道!”

“好了,你就别怪他们了,北梁军突然来袭,必然是有备而来,自然不会让他们察觉。”

李破北推门而入,同时招了招手,示意段义平稍安毋躁。

段义平见到李破北,立刻单膝跪地,悲呼道:“老将军,卑鄙疏忽,以至于铁矿山上千将士丧命,实在罪该万死。”

李破北冷哼道:“我李破北一介老兵,早已不是什么将军,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段义平义愤填膺道:“北梁军杀我南唐子弟,我段义平不报此仇誓不为人,还请老将军教我!”

“唉!”李破北叹息道:“铁矿山是两国必争之地,铁将大人命你严加防守,怕的就是北梁偷袭,而今北梁军一蹴而就,若非清楚内部兵力布守,又怎么可能做到?”

“您的意思是咱们南唐军中出了问题?”

“而且就在边疆城里。”李破北笃定道。

铁矿山的布守情况是南唐军中的高等机密,就连驻守在铁矿山的军队,也都只是按部就班,各管一摊,只有边疆城中才有详细情报。

段义平惊呼道:“这怎么可能?我们之前不是已经通过擎先生带回来的名单将城中的细作肃清了吗?”

“我们抓的那些人未必就是部。”李破北沉声道:“血威侯的手段你应该清楚,此人做事从来都会留下后手,我不相信他在边疆城会没有其他安排。”

李破北忽然想起一事,又问道:“对了,不是说铁矿山已经军覆没了吗?这个消息又是怎么传回来的?”

段义平道:“是一位少侠代为传递。”

“此人何在?”

“正在内院休息。”

“速速请来,我一定要好好感谢他。”

片刻之后,重宗出现在巡守府大殿。

见到一身风尘的重宗,最惊讶的莫过于孟离和谢天。

他二人相视一眼,忍耐住心中的惊讶,没有发生声音。

段义平拉着重宗的手来到李破北面前。

“老将军,这位重宗少侠,就是替我南唐士兵传递信息的少侠。”

重宗双手抱拳,遗憾道:“只可惜未能将遇见我的那名士兵救下。”

“我南唐将士,各个都是好儿郎,他们能战死沙场也算是死得其所,倒是你……”李破北打量着眼前这个长相魁梧的男子,若有所思道:“刚才段将军说你叫重宗,若是我没记错,巽州之前要派往讲武堂的人就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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