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上前帮忙,却万万没料到,认错人了。
想及此处,他扭过头,幽怨地,深深地,瞥了一眼自己的“同伙”。
小偷拖着手铐一抱拳:“萍水相逢,多谢大哥救命之恩。”
白曦觉得自己想骂脏话。
小警察用警棍一敲铁栏:“你们两个,给我老实点!”
……
两个小时后,审讯警察集体用不可置信的,茫然的,活见鬼的,又略肃然起敬的眼神,恭送这位英勇救贼的寰辰集团少东家出了大门。
白曦脚下无力,饥肠辘辘,他觉得这或许是自己有生以来最倒霉的一天,更倒霉的是,韩卓八成直到现在还蹲在火车站里,孤苦无依吸溜吸溜吃着方便面。
他长叹一口气,又从裤兜里摸出手机,结果没电了。
果然世界关机日。
凉风卷起落叶,白曦坐在长条椅上打了个哆嗦,感觉自己宛若坐牢十年孤苦出狱的过气大哥,没手机,没小弟。
过了一会,面前突然蹲下一个人:“喂。”
白曦冷不丁被吓了一跳:“啊?”
“你好。”对方态度良好伸出手,“韩卓。”
白曦:“……”
面前的男人看起来很斯文,面容清俊,薄唇微微含笑抿起,戴着一副无边眼镜,白衬衫的袖口整整齐齐挽起来,腕上是一块老式手表,手指干燥修长,挺像隔壁高中的班主任老师,或者是刚刚从派出所出来的律师,再或者会计也好,医生也好,总归无论如何也不会是母亲所描述的,在乡下长大,朴实耐劳,天天打架学雷锋的狂野好汉。
见他并没有和自己握手的意思,韩卓收回右手,继续笑道:“对不起,今天手机没电了。”
白曦伸手:“证件。”
韩卓微微挑眉,配合地从裤兜里摸出身份证。
姓名,性别,出生年月,籍贯地址,一样不差。
白曦终于相信了,这个人真的是韩卓。
“我在火车站听到消息,就借钱打车过来了。”还没等他开口问,韩卓就已经主动回答,“有一群老阿姨在惋惜,说好端端的大学生,为什么要当贼,听完外貌描述,我就猜那可能是你。”
白曦嗡嗡耳鸣,他是真的不想再听到“火车站”三个字,只想回家吃饭睡觉,最好明早醒来能顺便失个忆,于是他强打精神挤出一个笑容:“算了,先回去吧,我父亲半个月后回来。”
“这派出所还挺不好找。”韩卓四下看看,又重复了一遍,“借的五块钱差点不够坐地铁。”
白曦这回总算听清了他再三强调的重点,惊讶道:“你出门不带钱?”
韩卓温良回答:“在火车上被偷了钱包。”
白曦:“……”
“我不是要问你借钱,”韩卓又真诚又谦逊,“就是一天一夜没吃饭,饿。”
“……好吧,我带你去吃宵夜。”白曦哭笑不得。
“也别走远了,随便一点。”韩卓替他整理好乱糟糟的衬衫领,“我想吃东二区杨柳大街摸金胡同第三十六号附八号不加辣椒的卤汁小面,刀削。”
白曦心情复杂:“你这也叫随便一点?”
韩卓咽了咽口水。
白曦:“……”
白曦说:“打车。”
出租车一路疾驰,一个小时后,司机把车停在路边:“到了。”
白曦打了个呵欠,他迷迷糊糊睡了一路,刚下车有点头昏脑涨,站在路边吹了半天风才清醒。
“面店呢?”白曦问。
韩卓回答:“穿过这条巷子就是。”
“哦。”白曦活动了一下筋骨,跟在他身后往里走。巷道很长很深,也很黑,路灯早就成了摆设,只有两旁摇摇欲坠的小楼里映出昏黄灯光,勉强能看清楚路。
“收废旧手机!”前面是一辆破三轮,“废旧家电!”
韩卓突然一把握住他的手腕。
白曦问:“怎么了?”
韩卓笑笑:“没什么,还以为这里是水沟。”
白曦微微皱眉,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只是还没等他多问,韩卓已经拉着他紧走几步,同时右手不易觉察地一扬,把一枚小圆片丢进了路边的三轮车里——那是他刚刚从白曦手表上撕下来的,窃听器。
收废品的大爷浑然不觉,嘴里哼着戏腔,蹬起三轮车一路“哐当当”出了小巷。
与此同时,在城市的另一个角落,一群人正在仔细分辨着耳机里传来的声响,很嘈杂,也很混乱,似乎还有人在讨价还价。
而足足过了半个小时,他们才最终确认了这神秘声波的具体内容。
“所有废手机烂手机都能拿来换不锈钢脸盆。”
画展的最后一天恰好是周末,白曦原本想拉着宿舍给215先生庆功,结果电话打过去半天都没人说话,只能在一片混乱的嘈杂声中,依稀听见刘春春的惨烈而又虚弱的控诉。
……
“我们几点出发?”韩卓上楼敲门,“已经五点了。”
“算了吧,计划取消。”白曦正坐在地毯上,面前摊着一大堆文件,“他听起来又在陪那位王先生喝拉菲,大概没时间和我们吃火锅。”
“好吧。”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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