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的贵由,赵权并不熟悉。可想而知,此人并没有在汗位上呆多长时间。
现在的贵由也不过三十八岁年纪,其结局一定不会是自然的死亡,那么唯一的结果,就是暴毙!
可是,这种自己都无法确定的事情,能够告诉忽察吗?
“对了,我还没问你,为什么这时候要回南京府!”忽察突然怒吼一声,他终于想起来,今天过来找赵权,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还留在和林干什么?等着被人暗杀吗?”赵权两手一摊说道。
“谁会杀你?我砍了他全家!”
“和林城的石忽酒楼,有一半股份是你父亲的。列维每个月会跟你结算一次,你也别去管那酒楼的经营,负责分钱就好。
这次和林城的地契买卖,利润不少,会给你留三十万两——”
忽察“咝——”地抽了口冷气,“这么多啊?”
“这钱你最好小心点用,倒不是担心你一下子用光了,而是要用在正确的地方。这事我已经跟姚枢商量过了,最好让他帮你父亲安排使用。主要用于打点各位准备参加忽里勒台会的王公贵族。把他们打点好了,贵由王爷被推举为汗的成功率就不会有太多的问题。
今冬白灾,最好能拔点钱出去救济受灾的牧民。
但这钱千万别让你祖母知道,她有了这些钱,肯定会多撑些时间。
畏兀儿商人已经彻底破产,没有畏兀儿人的支持,奥都剌合蛮肯定活不过春天。法迪玛偷偷挪用你祖母的钱,一旦败露定会遭受弃用。这两人一去,你祖母便很难支撑汗庭的运营。
耶律楚材可能差不多了,我有交代姚枢,起码在他临死之前要出声,明确支持早日召开忽里勒台会……”
“你跟我说这么一大堆东西,我哪里记得住?”忽察很不耐烦地打断了赵权的啰嗦。
“好吧……这些事,我都已经交代过姚枢了。你要实在不耐烦,就跟贵由王爷说下,让他多听听姚枢的意见。”
“你现在走,南京府立国的事还没搞定啊。”
赵权摆了摆手,说道:“我答应你的事,我已经做完了。我相信半年之内,你父亲一定会成为蒙古国新一代的汗王。至于他是否会愿意封大氏为国主,这已经不是我力所能及的事了。
我已经尽我最大的能力,做了我应该做的事,至于结果如何,交给老天爷决定吧。”
“另外一个必须交代你的事。”赵权又补充道:“告诉你父亲,务必不要让野知吉带离开他身边。”
“为什么?”
“你父亲手下,我觉得只有此人,才可以完全信任!”
“还有……”
“好了,好了!”忽察是真的忍受不下去了。
赵权只好闭上嘴,悠悠地看着忽察。
这是赵权最为无奈之处,他到和林已经半年多时间了,直到现在为止,贵由一次都没有亲自召见过他。倒不是贵由傲慢,而是他根本不在乎这些事。
就像忽察一样,这对父子的性格似乎是同一个模子印出来一样。对这事细节与小事,从来不放在心上。
他想告诉忽察,一定要对阔端示好,把中原汉地的势力全部交给他掌控;一定要加强扫邻城的守卫,以防被人渗透;一定要主动结交拔都,防止被蒙哥捷足先登;要想办法分化东道诸王,否则将来会成为隐患;要注重商业开发,扶持犹太人以对付畏兀儿人;要重视汉儒的使用,否则这些人都会被忽必烈全部收罗一空。
重点的重点,是要防备蒙哥与忽必烈……
其实,赵权之所以想现在离开和林,主要原因还在于,发现自己终究无力改变贵由,甚至连忽察都改变不了。
跟蒙古人讲道理,太难了!
尤其是这些只知武力,却不知脑力为何物的家伙。
一阵春风缓缓吹过,沉睡了一个冬季的草原便被唤醒了。
嫩绿的小草从还会完全化冻的土地中,争先恐后地挣扎着冒出小尖。土拔鼠纷纷窜出洞穴,四处扒拉着,时不时抓起一起东西便塞进嘴里。
或是直起后肢,耷拉着前爪,呆呆地看着微微颤动的绿草。
草原苏醒了,但和林城似乎已经被刚过去的寒冬完全冻结,依然一片沉寂。
没有牛羊的喧闹,所有集市上基本都空无一人。
空气中一股浓得几乎化不开的压抑感,让人无心喘气。
只有石忽酒楼内外,还晃动着一些人影,大多是畏兀儿商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期盼与焦虑。
但是,他们所期盼的,也许是一辈子都无法接受的结果。
许多被迫卖掉店铺的商人,已经开始在恢复修建的扫邻辅城中,选好了店铺,准备重新开张。
这些商人,与那些被迫卖掉宅院的人一样,将会成为和林城这一场地契抢购战中,最直接的受益人。毕竟像他们这样无权无势的平民,又哪有资格遭受这样的房灾!
步出和林城,赵权再一次看着这座蒙古国的都城,咧嘴一笑,上马而去。
这一趟和林之行,可算基本圆满结束,唯一的遗憾,是没能将赚到的数百万两现银带回南京府。
不过,大多数的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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