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贵擅长揣摩别人,擅长探听分析敌情,擅长给别人做出最合适的建议。但每有事情需要自己做出决定的时候,却总是成为他最大的痛苦。
因此,他总是尽可能地躲在人后,尽可能的不被人注意。
他甚至骑个马都是尽可能的小心缓行,更别说像今日这样,在官道上纵马狂奔。
即使汗泥满身,腿脚早已酸痛不堪,他依然不敢停下马速。
赵贵没想到,归附南京府后,第一次离开太行山,就会遭遇如此诡异的局面。
他也没想到,陈耀似乎一次无意识的布置,竟然让自己从益都里的一张大网中脱逃出来。
但是,虽然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判断,赵贵却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撕破那张网。
益都城,他平生第一次过来。虽然在城里已经独自晃了许多天,也认识了不少的城狐社鼠。但想利用这些人来对付这种事,是不可能有用的。
没奈何,他只能用最快的速度赶向登州。希望自己运气不错,可以碰到陈耀所说的那个“权总管”。
可是,自己能得到权总管的信任吗?
两天两夜,不眠不休的赵贵,就怀这种忐忑不安的心情,狂奔了四百里路。
一直快到登州时,急行中的赵贵瞄到一行迤逦而行的队伍。这群人打扮与客商无异,但精气神十足,而且在许多人的背后,赵贵都看到了曾经让他极为诧异的一种武器——兵铲。
赵贵马鞭一抽,单手朝着马鞍一拍,身子跃起,落下时整个人便滚至那群人跟前。跨下之马往前继续狂奔了百余步,蹄子一软,终于软倒在了路上,口喷白沫。
“小马哥!”赵贵听到有人惊呼的声音,终于松了一口气。但是在晕迷之前依然高举右手,中指与食指并拢,无名指与小指并拢,并尽可能地张开了大拇指。
封扬第一时间便抽出背后兵铲,催马护在赵权身侧,其他几个护卫则抬弩对着瘫倒在地的赵贵。
另有几骑纵马往赵贵来路直奔而去。
“是我们的人!”李勇诚凑到赵权身边说道,右手比出了一个“瓦肯举手礼”。
“就地驻营,救人!救马!”赵权吩咐道,心头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还好,赵贵只是虚脱晕迷,喂了些温粥之后,人便渐渐醒来。
赵贵挣扎着爬起,单膝跪地,说道:“南京府缉侦局中原处,陈耀属下赵贵,求见权总管!”
“我是赵权,你是——太行山的赵贵?”赵权心里既喜且忧,看来陈耀已经顺利降服了太行山的盗匪,但是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
赵贵却微微一怔,陈耀只是告诉他南京府的权总管会从登州到益都,他却不知道这个“赵权”到底是谁?
李勇诚有些着急了,说道:“那胖子怎么了?不是说好在益都等我们吗,为什么让你急急地把小马哥骑过来,这小马哥再能耐,也扛不住你这么用它啊!出什么事了?”
赵贵依然有些谨慎地看着赵权,咬着牙问道:“您是权总管?”他万没料到,自己的身份很快就被确认清楚,可是现在却不知道该如何确认这位赵权的身份了。
赵权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姓赵名权,为南京府权总管。是我让陈耀去太行山,说服你们投附南京府,事情可否顺利?
你们,有没有受到委屈?”
实在没时间再去确认身份了,赵贵决定相信眼前的这位赵权总管。
“陈处长失踪了!”赵贵说道。
“失踪了?其他人呢?”“小胖子失踪了?不会跑哪玩去吧?”
赵权与李勇诚同时问道。
“离开太行山时,陈处长要求我独自一人先行,到益都了解情况。我到了益都之后,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之处。
陈处长他们到了益都之后,也安安静静地过了三天,四天前陈处长与属下义弟韩霸等几个人,同时不见。留在客栈的其他五个东真兵,一夜之间被人围杀而死……”
“什么,死了五个东真兵?”赵权心里一痛,陈耀带出去的护卫,与自己的一样,全是东真战兵,这可是南京府中战斗力最强的士卒,每一个人放到辅兵中,都是足以担当百夫长的职位。
五个东真兵死亡,就相当于少了五个百夫长!这损失,实在是太大了!
看来,陈耀必定凶多吉少。
赵权眼中已经见红。
“属下在益都城寻访了整整两天,只知道陈处长他们,最后是出现在益都城东郭处。却查不到他们的下落,如今生死不明。
属下无能……”
赵权长长地吸了口气,微闭双目,脑子飞快地转动。
五个东真兵被当场剿杀,陈耀他们却下落不明。看来对方并没有杀死陈耀的意图,那是为了什么?
至今为止,南京府在益都没有任何布局,也没有与山东的任何势力发生过纠葛。
是因为歼灭了高丽水军?
赵权在心里摇了摇头,从伍登与赖三那得知,益都李璮与高丽的关系一直很紧张。听到高丽水军遭殃,李璮只会感到高兴,绝不可能为高丽人报复。
显然应该不会是益都李璮所为。
“真定过来路上,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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