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陈初六还在太原府时,河北便有旱蝗。那一年,陈初六率百姓将蝗虫捕杀,故而之后几年,太原府乃至河东路都未见有旱蝗。但河北那边,百姓畏蝗如妖,不敢捕杀。一旦遇到旱情,蝗灾便相继爆发。
汴京之中正在对枢密院整顿时,那边有蝗灾的消息传了过来。天子召宋绶问策,宋绶大谈天人感应,蝗灾乃是天灾,必是朝中有奸臣。于是言台弹劾其无所建明,宋绶请辞,但大内出言挽留。
宋绶其实并非无所建明,大事大约,小事谨慎,地方有了灾情,无非就是调度粮草赈灾,朝中做一点节衣缩食的表率。宋绶虽然是学官,但并非一点事功都不会。
他将这蝗灾说成是天人感应,其实是看到了朝廷赈灾整顿枢密院,想给赵祯送去一个整顿枢密院的好理由。只是没想到,赵祯想要收拾的人里就有他在。
在这一日生了一件怪事。枢密院高层之中,剩下最后一人杨崇勋。宋绶那日上朝之时,路过杨崇勋门口,见杨崇勋正在门口摆宴喝酒。
遣人去问了一声,原来是杨崇勋高寿,正在摆宴。宋绶见同朝为官,便亲自下车去道了一声贺寿,推脱不了,又喝了一杯酒。于是鲁宗道立即组织于是弹劾,政、枢二相有私交,故而应当将二者同时罢免。
这一次大内之中不再挽留,而是将两人同时罢免。罢为左仆射,判河南府,原河南府知府夏竦调回京,枢密副使杨崇勋罢为河南三城节度使、同平章事,判许州。节度使加平章事,仅仅只是荣衔,杨崇勋同样也是特许不去赴任。
而河北又传来一个消息,王曾在天雄军多有积粟,灾情来时,便分发给饥民,救活了无数百姓。这次蝗灾虽然来得快,但损失并不大。朝中缺少一位宰相,便将王曾调到了汴京,拜为首相。
到王曾从天雄军抵达汴京时,整顿枢密院的事情,也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完成了。其中虎口拔牙之险,壮士断腕之痛,也唯有那些知情的人知道。朝廷令王曙加检校太傅,充枢密使,佥署枢密院事王德用为枢密副使,这已是雨过天晴了。
天王山上,陈初六手持虎符,坐镇于此,着实当了一回威风八面监军。当然在这里陈初六也难以脱俗,“外行”指挥了一下内行。
“陈学士,下官以为将这种火药填装在铁管之中,必会烧毁铁管。如同爆竹一般炸裂开了,还未伤到敌人便伤了自己人,下官觉得这有些危险。”
“不用你觉得,要用本官觉得。”陈初六一副不容反驳的语气,开口道:“骑兵多快?如迅雷一般,冲过来。你们这些火药虽猛,但不免慢了一些。本官在山中打猎时,便用火堆驱赶野兽,你这效果也差不多。”
“这……”曾公亮与丁度差点没被气死,这些火器在曾公亮手上那可是当做头等利器来看待的,丁度虽然不认可火器,但他觉得,这火药虽然派不上大用场,可要是拿来和打猎的火堆相比,就真有点欺负人的意思了。
“若陈学士坚持让我们用烈药,伤了人之后,这责任,陈学士你肯承担嘛?”曾公亮问道:“陈学士若是不肯承担责任,那下官也不会拿底下人的性命去冒险。”
“这个问题不需要商量,本官是监军,手持虎符,这件事情必须听本官的。至于会不会伤人,那是你的问题,你必须解决。”陈初六不容置疑道:“这种烈药,本官看到了,只要不爆开铁管,便会在铁管中形成一股强风。若是在铁管口子上,放一块石头,这石头便可如箭矢一般射出去。”
陈初六在天王山上,“无意”中发现有一种配错了的火药,放在铁管之中会有一种不错的效果,这些日子便在反复让曾公亮他们试一试。曾公亮等人闲着无事,再说陈初六握着虎符,便跟着他瞎忙活,其实根本没放在心上。
可临走这几日,陈初六却忽然强硬起来,逼着他们做这种新式火器,一副想要拿着这个新式火器去邀功的模样。
听了陈初六这几句话,曾公亮与丁度勃然大怒:“铁管本身都会爆裂,还放一个石头堵住?陈学士,你这是草菅人命。”
“再者说了,既然效果只是相当于弩箭,那为何不用弩箭呢?陈学士,你读书治经、教化黎民,下官拍马不及,但在这火器之上,陈学士切莫胡说,这可是要死人的。”
“不管,本官说什么就是什么,限一日之内,照着本官这份图纸上的造出来。”陈初六从袖中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图纸,放在桌上道:“这可是本官的心血之作,你们要是不肯做,那便不用呆在天王山了!”
“这……”曾公亮与丁度面面相觑,陈初六手持虎符,说什么便是什么,他们倒想转身就走,图个痛快,可心中却有一份责任,便是痛快都不行了。只是陈初六拿出了图纸,令他们颇有些惊讶,便拿起了图纸看了看。
“这便是陈学士的新式火器?”曾公亮拿着图纸翻来覆去的看,又看了一眼陈初六:“这种新式火器,若是真如陈大人所说,能抵得上弓弩之强,那就有一点好处。南北作院,年产强弩不过万张。若是用了这个,月产一万也足足有余。”
“依本官看来,这东西肯定不如弓弩精准。但在草原之上,官军排成一排,面对千军万马一齐放射,这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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