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弈和栗君珅站起来揖手相礼,却不知该如何称呼对方。看对方一身雅素长袍,简单又不失精致的配饰与他出尘的气度相得益彰。

元俏站起来,恭敬地介绍:“这位是我的小五叔,外出游历十年今日才回来。因怀念家乡的夜市大集,故而不顾周舟车劳苦,定要出来逛逛。”

诸葛弈和栗君珅对元家这位似闲云野鹤般的传奇公子略有耳闻,纷纷鞠躬揖礼,恭敬道:“元五爷。”

男子笑意浅淡而疏远,潇洒挥手,“免礼。”

栗海棠和乌银铃虽对这位元五爷没啥耳闻,但看诸葛弈和栗君珅如此恭敬,便跟着福了礼,道声“元五爷”。

小旺虎和虎大姐默默地跟着行礼,懵懵懂懂的样子却得来男子满目慈爱的真心笑容,“你们也免礼吧。”

一桌子人,唯独一人未行礼。

元俏瞪向对桌座的莫晟桓,见他低首垂眸站于桌旁,脸上失了痞痞的浅笑,神情呆板得像在神游天外。

“莫二公子,你为何不向我的小五叔见礼呀?”

“俏儿,不可无礼。”

“小五叔。”

娇嗲嗲地撒娇抱怨也无用,被男子一双白眼吓得闭上嘴巴,元俏把怒气转移向莫晟桓,大有“你敢不行礼问安我回头找上门算账”的气势。

莫晟桓微掀眼睑正视隔桌而立的男子,藏在袖子里的双拳用力攥紧又松开。他迈开步子绕过桌子,来到男子面前。四目相对,是令人疑惑不解的对峙。

终,莫晟桓败。他轻舒口气,抱拳低首,恭敬道:“煦五爷。”

“哈哈,十年了,没想到家乡还有人会称我一声煦五爷,真真是令我惊喜万分呀。”

元煦,正是元家老太爷和太夫人最小的最宠爱的小儿子,行五。

外人称其“元五爷”,江湖人称“元五哥”,元家同辈人称他“小五”,元家小一辈的孩子们称他“小五叔”。

这世间,只有两人称呼他为“煦五爷”,一个是莫晟桓,另一个人是……

“她还好吗?”

“很好。多谢煦五爷还记得她。”莫晟桓不冷不热。在听到元煦怅然叹气时,他提袍跪下,恭敬地磕头,闷闷地道声:“师父。”

“哈哈,不必如此,快起请吧。”元煦上前一步将莫晟桓扶起,看着与自己一样身形矫健的少年,不禁感慨:“十年前我离家时,你还是个孩子。没想到十年弹指一灰间,我已生出白发,你已长大成人。时间,果然令人变化许多。”

“煦五爷并未改变许多,如当年一般潇洒不羁、神采奕奕。”莫晟桓板着一张脸拍马溜须,让看着人都有点担心他到底有几分真话。

元煦会心一笑,并不揭穿莫晟桓三分真七分假的恭维。如果十年前他未曾狠心弃之不顾,未曾伤了那个女子的心,也许今时一见会是其乐融融、师徒相见欢的美景。

那个女人在小少年的心里如神女一般的存在,而他伤害了小少年最敬爱的神女,相信如何弥补也终究回不到从前,后悔亦无用。

“轰!”

漆黑的夜空中惊雷炸响,众人回头望去,却不见云层间的闪电踪影。

元俏灵光一动,挽住诸葛弈的胳膊,“画师先生,我们快去瓷缘河的桥上等着看烟花吧。那里四周空旷,最是欣赏烟花的好去处呢。”

“师父,你要陪着我去。”栗海棠挽住另一条臂胳,大有与元俏“情敌相见、分外眼红”的形势。

栗君珅有些酸溜溜,莫晟桓神游太虚还未回归。

元煦看着自家的大侄女主动向心仪少年示好,想起记忆中那个同样勇敢追寻爱情的小姑娘,也是这般大胆无畏的追着他、叨念他。

诸葛弈看着两边像“斗鸡”似小姑娘,尤其自己的小徒弟一副“护地盘”霸气让他哭笑不得,又觉心里暖暖的。

“轰!”

漆黑夜空中又一道惊雷炸响。

“哎呀,快走快走,否则来不及啦。占不到桥中央的好位置,我可与你们发脾气呀。”元俏一边叨念着,一边拉着诸葛弈的胳膊往楼梯口走。

栗海棠顺势从诸葛弈身后绕过去,很强硬地扯掉元俏挽在坚实臂膀上的一双手,“你别把我师父弄摔了,万一他受伤怎么办?”

“他是男人,哪有你说的那般娇气。”元俏气呼呼反驳。

栗海棠鄙夷的“哼”一声,傲娇又炫耀地拉着诸葛弈便跑,才不管跟在后面的人会不会追得上。

任由小姑娘拉着自己往茶馆的大门外跑,他回头叮嘱:“君珅,护着人往桥上走,咱们桥中央见。”

“好。”

栗君珅苦笑,看来经过那件事情之后,他和莫晟桓在小姑娘的心中已无地位。

“她生气是应该的,我们有错、更有罪。”莫晟桓拍拍栗君珅的肩,大有心心相惜、同命相连的感慨。他牵着小旺虎的手,和颜悦色地诱哄:“虎儿小弟,你想要什么都只与我说,我定满足你任何愿望。不过,你也要帮我在海棠面前多多美言几句,哄她别再与我生气,好不好?”

小旺虎虽然年纪小,虽然他不懂大姐为什么生气,但他对于“亲情”拎得很清楚。海棠是他的亲姐姐,谁敢惹姐姐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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