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有四喜,其中一喜便是他乡遇故知。

当马儿缓缓驶离郊外的闫氏田庄,走上一条通往祁山镇的大道上时,与青篷马车并驾齐驱的另一驾马车像故意挑衅似的,偏偏要比莫家的马车更快一些。

向来输人不输阵的莫容玖气得掀起车帘,对着旁边并行的马车大骂:“混账东西,你是谁家的,竟敢和我抢路。快去后面跟着,或者去前面领路。”

“偏不!”

旁边马车里传来娇滴滴的声音,执拗又气人的两个字终于把莫容玖的怒火点燃了。

“停车!”莫容玖大喊一声,撸起袖子准备从自己的车上跳到旁边的车上,连上上下下都免了。她一边试探地伸出银莲小脚,一边喋喋不休道:“我要过去揍丫儿的,哪儿来的臭丫头竟敢和我打擂台?也不瞧瞧我是谁!哼!”

“姑姑说得对,揍丫儿的鼻青脸肿不能见人才好。她若敢反抗,就一拳一拳揍出血来,看她以后还皮痒不皮痒。”

栗海棠挥舞着小拳头,鼓励莫容玖去旁边的马车“大开杀戒”。

“咦?”莫容玖扶着车篷,惊讶地问:“你认识那丫头?”

“不认识!”

栗海棠摇头,挥舞着小拳头大声道:“姑姑,揍她!”

“对,揍!往死里揍!”

莫容玖胆子极大,并驾齐驱的马车丝毫没有停下的迹象,反而越跑越快。她连犹豫都没有,银莲小脚轻松一抬,身轻如燕飘然落到旁边急驰的马车上,灵巧的手抓住篷子的框,一个闪身钻进里面。

“天啊!”

“哎?怎么是你!”

尖叫声和莫容玖的惊讶询问声从旁边的车篷里传出来。显然里面坐着的人不仅仅是一个小姑娘,还有另一个人,而且是莫容玖熟识的人。

栗海棠坐在车门口,伸出半个小脑袋对着旁边马车大喊:“姑姑,打她!别客气呀!”

“啊——!”

尖叫声伴着一道娇小的人影从车篷里飞出来,然后稳稳当当落在国这边的马车上。

“栗海棠,你坏蛋!”

“元俏,你才是坏蛋。敢泄露我的秘密,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栗海棠阴恻恻冷笑,抓着险些掉下马车的元俏,拖着她往车篷里,说:“先进来吧,我要审问审问你。”

“审问什么?你私养男护卫的流言吗?虽然不是我说出去的,但我知道是谁。”

元俏坐在离门口最近的地方,把凌乱的发髻散开,伸手讨要梳子,说:“先借我,才告诉你。”

“心眼子真多!”

栗海棠斜睇一眼,让青萝用白玉梳子给元俏梳发。

“算你有良心。青萝姐姐,烦劳你啦。”

元俏爬过来与栗海棠坐到一起,让青萝跪坐在她的身后方便梳发。

栗海棠透过青纱窗看看仍并驾齐驱的马车,小声问:“车里是谁啊?竟与姑姑是相熟的人?”

元俏摇摇头,也小声说:“车里面是我的小五叔。他和莫大姑姑之间的事情,其实我也知道的也不多,只记得老祖母常常责备小五叔当年太狠心,辜负了莫大姑姑的一片深情。”

“原来如此。”

栗海棠点点头,担忧地看向窗外的马车。

元俏拍下她的手,问:“喂,你不想知道是谁传扬出去的流言吗?那个女人想害死你的。”

栗海棠黯然道:“我知道,是莫妍秀。”

“耶?你怎么猜到的?”

“不用猜,因为她派来的探子被我的护卫抓到,然后故意编造一条流言给莫妍秀,我想试探她是否真的会改邪归正。”

“所以莫妍秀又一次掉入你设好的陷阱里,非但没有害到你、反而助你公开与秦五爷和翎爷的关系,让八大氏族的族长和族长夫人们垂涎又羡慕。”

“聪明。”

栗海棠淡淡一笑。

元俏忽然反应过来,她和莫妘秀、乌银铃也被栗海棠利用了。

“栗海棠,你给我说清楚,那日你邀请我们泛舟碧波塘,还让蒙面护卫现身来禀告,是故意为之对不对?”

“聪明,又猜对了。”

栗海棠很满意元俏一步步解出她设下的棋局。虽然不够大局观,但能够迷惑住一二三四五六个人,她也算小有成就。

元俏捂脸痛恨道:“栗海棠,你真够狡猾的。好精妙的棋啊,连我都被算计进去,我还傻傻的动用元家的探子帮你追查幕后主谋。没想到你全然掌控,根本拿我们当棋子来引诱莫妍秀上钩。”

“你生什么气呀,我又没有引诱你。”

栗海棠拿出一个点心匣子,捏一块红豆酥塞进元俏的小嘴里,“别生气啦,我也是迫不得已。事后被多少人盯着,多少人等着我踏错半步便失去所有的下场哟。”

“哼!”元俏端茶来饮,嗔怨:“你还知道自己置身险境啊,就算你信不过乌银铃和莫妘秀,也该得前和我通个气儿。我是外族的人,也值得你防备?”

“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和你还算不上朋友吧。”

栗海棠捏来一块绿豆糕,喜滋滋地吃着。没想到她这一条妙计竟然有大收获呢,一石三鸟之计用得不错,打赏块绿豆糕给自己甜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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