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酒家,江忆染三人很快到了半山腰那个岔路口。

袁青花望着两条路,摸了摸下巴,说道:“世子,我们走哪一条?”

江忆染低头一笑,侧首看着洛海棠道:“小海棠,你想走哪一条?”

洛海棠抿唇一笑:“你想走哪一条,我便走哪一条。”

江忆染洒然,摸了摸洛海棠的头,指了指左手边那条更窄更险更远却能直通山顶的小径:“就这条吧。”

******

江忆染最终在这两条路中作出了自己的选择。

他不知道,他的这个选择,看起来无关轻重,却是他一生的转折点,并且也因而成了整个大楚的转折点。

其实,这一天,不知是巧合,还是天意,还有很多很多人做出了属于他们的选择,并且由此造成了很多很多的转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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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

这座曾经被战火洗礼的城市,如今又从墟落中重建起来,走上了再度兴盛的节奏。

而坐镇襄阳的,便是大楚蜀王、太子江晨瑜。

他在江忆染于绝境中觅得一线生机返魂重生后没过太久,便从金陵回到了襄阳。

他有不甘心。

但他并没有因此愤怒、急躁。

他知道,未来还有很长的时间。

既然此番大势之下江忆染都还能活下来,那或许便说明江忆染真的还没到死的时候。

也罢,也罢。

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江晨瑜需要更多的战功、治绩与名声。

因为,他知道,他这个太子根基尚浅。

大楚有太多人并不支持他。

现在,他的父皇尚在,他的父皇可以替他打杀一切反对之人,而他甚至可以为那些反对之人求情以博取仁名。

可是,若他的父皇走了呢?

孤家寡人,难治天下。

这个道理,江晨瑜是懂的。

他不想等他继位的时候,整个大楚依旧存在着不臣之人。

他要的,是整个大楚所有人的支持。

原本的话,战功无疑是能说服所有人的最好手段。

说的极端些,若是江晨瑜真的伐灭了秦国,便是他再怎么被人质疑残忍、狠辣,也会被称颂作一代雄主。

可惜的是,自从楚地出了辽州的动乱,南北两线的对琴攻势便陷入了停滞。

这也是很无奈的事情。

至于秦国那边,似乎也没有要借机反扑的意思。

毕竟,嬴忘忧的起兵还是对秦国的内部产生了不小的影响。

秦国看起来是要先解决内部的动乱,再来应付大楚了。

是以,秦楚两国虽未订和约,却心照不宣地暂止干戈。

当然,两方都知道,只是暂止而已。

野心极大、渴慕战功的江晨瑜倒是并没有纠结于这短暂的停止。

有一个反思总结、厉兵秣马的时间倒也不错。

更重要的是,他有时间去安排和做更多的事情。

比如刺杀。

比如结盟。

比如修行。

只不过,现在,江晨瑜需要先做一个选择。

什么选择?

将棋子埋在何处的选择。

襄阳旧为后隋都城所在,有行宫旧址,此刻的后隋遗宫偏殿内,江晨瑜坐在宫首的玉椅上,左手支颐着脑袋,右手放在身前的檀木桌,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在他面前,姚舒文静静站着。

“雪山,草原,海外……”江晨瑜的右手手指轻轻敲打着檀木桌,低声喃喃道,“先生觉得哪个地方更适合我们布局?”

姚舒文拱手一礼:“大雪山为上上之策。”

“何解?”

“大雪山于蜀地为近,且密宗之流与秦楚交集皆不算多,早先嬴忘忧那边虽有联络,实则不过互为利用,情义不深,更何况,而今嬴忘忧远隔东北,终究是鞭长莫及。再者,我们有大轮多宝秘典,这是密宗无法拒绝的筹码。反观草原、海外二处,皆有所不及。草原上,我们业已招揽来了封夜昙,其余部族对封夜昙等人素来戒惧,若是我们再行插手,其人定然谨慎防备我等,恐是不易,而且,无论是嬴忘忧,还是秦国的那位女主人,对草原的渗透都非我等可比。至于海外,千澜海东南的那些小岛上的修行宗门素来尊奉我大楚,待殿下登基,他们自然也会俯首称臣。由此而见,于大雪山布局,是为最佳。”姚舒文娓娓道来。

江晨瑜轻轻点头:“有理,有理。不过先生好像还漏了一点原因未曾言明吧。”

姚舒文怔了一下,旋即说道:“还请殿下指教。”

江晨瑜的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我知道先生为我择大雪山为布局之所,其实还有为我谋退路的意思吧。”

姚舒文眼角微微一僵,但旋即便是低声拱手道:“不瞒殿下,确有此意。”

江晨瑜缓缓站起了身,他负着手悠悠走到姚舒文身旁,与其并肩而立,只不过面朝两边。

但见他淡淡笑道:“你知道,本宫最喜欢先生什么地方么?”

江晨瑜突然将“我”改成了“本宫”,又问出这样的问题,姚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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