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老妪眉眼间带着一抹狞然,干枯的皮肤几乎像遒结的树根般拧在一起,恨恨道:“这么说,世子是执意不肯交出我教信物了?”

她很清楚,今次的事情是注定要和暮云府结怨了,既如此,倒不如将话说得狠一下。江忆染显然是根本没有说过不交信物的话,她正是要先入为主,让其知道什么是莫须有。

江忆染自己却是扯了扯嘴角,浑然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旋而神情平静地淡淡说道:“交,当然交,怎么不交?阁下以为我很在意这些么?我在意的,只是相信与不相信罢了。若非这些都是南宫前辈留下的,我便是碰也不见得愿意碰。只是,这其中终究寄托着南宫前辈的念想,我既已应诺,自当不负。不过,阁下怎么想要这些,我毕竟不是云梦中人,那也没必要如此了。”

说着,他轻轻抬手一推,那三道光芒便向紫衣老妪掠去。

紫衣老妪和蓝衣高挑女子都有些意外,没有料到江忆染这般便交了出来。

不管怎么样,那紫游通神戒和蕴法晶花都非凡品,换作别的修行者恐怕都是舍不得的。

更何况她们其实心里清楚,这事从道理上来讲,却还是江忆染等人占着先。

只是,她们来此本就没有打算讲道理。

既然江忆染拱手让出,又岂能放过。

紫衣老妪眸中闪过一抹贪婪,抬手便要去收那三团光芒,却忽然有一道浅青色影子拦在了她面前。

这道浅青色影子正是叶韵宁。

紫衣老妪怔了一下,旋而便是恶声道:“叶居主,你作什么?”

叶韵宁没有理会紫衣老妪,她的眸中满是惭愧。

她看向江忆染,忍不住叹了口气,怅然道:“世子,我们相信你。既然是掌教的吩咐,花与戒指你好好收着便是。我们只带回令牌就好。此番倒是让世子见笑了。”

江忆染微笑摇头道:“叶前辈,若有难处,尽管将花与戒指也带走便是。本就是南宫前辈有恩于我,虚得此物,已是惶愧,此刻正该物归原主。只是,前辈需记得,莫要将这些落入小人手中。”

紫衣老妪脸色愈发阴沉,她再怎么不经世事,也听得出来江忆染这是指桑骂槐。

叶韵宁苦笑道:“到了这地步,云梦如何还敢受这花与戒指。”

“怎么不敢受?这些物事,本就是云梦的,自当物归原主。”蓝衣高挑女子在旁怨毒道。

江忆染不理她,向着叶韵宁洒然道:“叶前辈,收下吧,就当是我和小海棠的心意,也算是我偿还南宫前辈的恩情。”

叶韵宁看向远处的洛海棠,发现她正温柔笑着。

叶韵宁轻呼一口气,心中满是感慨。

光阴似水,谁能想到曾经在她眼中两个只是孩子般的存在如今却已能独当一面。

恍惚。

恍惚。

她终于是点点头,微笑道:“既然这样,那我便代云梦收下了。以后若有机会,多带海棠来坐坐。蓉蓉她也很想念海棠。”

江忆染摸了摸头,呵呵笑道:“叶前辈放心。”

和明白人说话,有时候真的会舒服很多。

“等等。”紫衣老妪幽冷尖锐的声音在这一刻响起。

江忆染蹙起了眉。

紫衣老妪却是上前一步,目光如刀一般刮过叶韵宁,旋又落向江忆染:“老身乃罗生堂长老,这些物事理应交予我,岂有他人越俎代庖之理。”

江忆染却是摇摇头,依旧云淡风轻:“我只知道云梦有九大居,却不知道有罗生堂。我认识叶前辈、韩前辈,却不认识你。这云梦的掌教信物我自当交予她们,而不是来历不明的你。”

紫衣老妪枯瘦的手徐徐握紧,几乎要嵌入血肉中。她的音调已不仅仅是阴沉,更有些颤抖:“罗生堂监察九居,位在九居之上。这下世子明白了么?我劝世子不要插手云梦事务,还是好生将信物还予我等。”

江忆染仍不理会她,只是安静站在原地,嘴角泛着诡异的微笑。

然而,彼时却有另一道声音响起。

那声音乍一听,和江忆染一般无二,只是仔细感受,便可发现多了几分桀骜:

“你这老太婆,好生不讲理。已如此退让,为何还得寸进尺?”

话音刚起,一道红影便从殿顶横梁上跳下,落在云梦中人后方。

听着道声音如此言语,那紫衣老妪自是勃然大怒,尖声斥道:“何方宵小,装神弄鬼。”

斥责间,她也是转过身去看向那道红影。

只是刹那,她面上神情却是陡然一僵,满眼的不可思议。

那道红影,赫然与江忆染一般无二,只是眉眼间多了许多不羁。

其余云梦众人一下没反应过来,亦是颇多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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