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遥说着,从怀里抽出从不离身也从不外借的黄纸小册,开始翻找记录。
乐熹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白眼翻的花花哨哨:“就是你上回极乐宴送的那个特制汤,什么功效我没记住,反正她喝下去是什么都记不得了。还说是研究了上百年的绝品汤,我倒没看出和你每日喂那些投胎鬼的劣质品有什么不同,亏我还收在库房存了千年。”
他说完将那杯酒全数饮下,眯眼回味后,疑惑道:“还是说因为存放太久过期了的缘故?”
“不可能!”牧遥急了,哗啦啦的翻着册子,“我做的汤确有药效不稳的时候,但绝不会过期变质!”
“那就是你拿劣质品来糊弄我了。”乐熹摊了摊手,又倒上杯酒同将离碰杯。
“不过我说这个倒没有怪你的意思,你们不知道,月牙儿初初到极乐城的时候,整日里惶恐不安,叫她喝水不敢碰酒,叫她吃饭不敢夹菜,一整日也没个舒坦的时候,更别说叫她给我个笑脸看了,我手指头碰她一下都能给她吓得满脸是泪,又不敢大声哭,咬着嘴巴咬着牙,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所以你就给她喂了阿遥的汤?”将离皱了皱眉,“你都不好奇她为什么会成这样吗?”
“我又不像你们那么八卦,有什么可好奇的?谁还没个过去了,知道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已经发生的事情又改变不了。”
将离撇嘴:“乐熹你知道你这个鬼最不可爱的就是这一点吗?整日里追求极乐,却不能体会八卦的乐趣,真是可惜…”
“随你怎么说。”乐熹邪邪一笑,“反正自从我喂了她那汤,叫她过去事情几乎忘了个干净之后,日子过的别提有多么舒适。虽说本性还是偏乖巧胆小些,但交流起来可比之前十倍不止的顺畅。”
角落里的周缺从方才就皱着眉头,忽然小声问了一句:“听闻帝君夫人不会说话,敢问又如何交流?”
“不会说话自然是用身体交流。”乐熹随手朝他丢了个媚眼,“周公子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了,周缺搓着满身的鸡皮疙瘩,一阵猛摇头,他压根就不该开口来着。
这一圈的神鬼里头也便只有他同乐熹初见不识,譬如跟他较为亲密的将离,听着这话半点不适也没有反应,只问即便如此,又怎的突然想要同她成家,这月牙儿究竟有何特殊?
是啊,这问题不论范谢还是杏绾都是好奇,容貌上不算绝顶,气质上亦非绝尘,小小一月牙儿,她能有什么特殊?叫一位在阴间一直是情鬼数量最多的纪录保持者也从此甘愿披枷带锁,许诺一心?
乐熹摇了摇头:“没有什么特殊。只是见她每次同我相处过后便被旁人嫉妒着欺负的可怜,又不懂反抗,想给她一个正宫之位的保障罢了。”
将离呸了一声:“举了半天的真爱大旗,到头来是个同情心泛滥的故事。我真是吃饱了撑的要将那两只簪子送了你们。”
范无救同意,他转身给将离倒酒:“忽然间我也不想资助这场大礼了。省下来的钱还不如给安安添两件衣裳。”
谢必安点头:“这件事我记下了。”
乐熹一伸手将席面拍的砰砰响:“谁说同情就不是爱情了?到底我也从来没有对旁的可怜鬼有过这份儿心思啊!”
将离伸着喝空的酒杯,示意范无救继续倒酒:“那只能说明她看上去特别可怜。”
乐熹伸出根纤细的手指在她面前摇了摇:“爱情是什么?片刻的欢愉?一世的陪伴?激情总会褪去,陪伴又太遥远,都不足以成为以身犯险的理由,但当你对一个人产生怜爱这种情绪,你就再也走不出来了。”
范无救一个失手,便将粉艳的花酿倒了将离满身,成功的将陷入沉思的将离唤醒回来。
她挥手一片热浪便将裙上的水痕烘干:“照你这个说法,我这样心中对世人充满怜爱的伟大神明,活到现在也该成上万把次婚了。可你仔细看看,本大帝十数万年来见一个爱一个,是既不拖累,又很自在,别提多么逍遥。”
一时间想不到该如何反驳乐熹的范无救抬手就和将离击了一下掌。
乐熹呵呵一笑,当场下咒:“你也莫嚣张,说不准哪一刻便要冒出来个魑魅魍魉,编张情网,叫你非君不嫁。”
将离额角青筋一跳,拍案道:“赌什么?”
乐熹支起身刚要答,便被范无救按下,他看着将离,一阵摇头:“我觉得这种事还是不要拿来赌比较好。”
将离斜眼:“为什么?”
“因为你逢赌必输。”
她很想扑上去抓花他的脸:“妖言惑众!我跟小师叔打赌就从来没输过!”
范无救一手继续镇压乐熹,一手继续同将离掰扯:“嗯,你小师叔是三界赌运第一差,你是三界赌运第二差。你也就能赢赢他了。”
“你少在这儿诋毁我,跟你打赌我不也是常常赢吗?”
“那你看我哪一次愿赌服输了?”范无救摆出个谢必安式的温柔笑脸,“足可证明你的赌运非常之差。”
“这跟我的赌运有什么关系?难道不是你赌品太差?”
……
角落里的周缺恍惚中端起酒杯,听着几位帝君阴帅的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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