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说的所有不着调的话里头,有一句将离最不能理解。

陆童说:“林夕跟你们不一样,他是神仙,神仙都很可怕。”

林夕的确跟他们不一样,他悟性高强,却弱小的可怜。他能从一片枯叶、一弯流水中参得大道,却每每被一群三教九流的货色揍的鼻青脸肿。

若他真是个神仙,怎么会活的这么凄凉?

这是前半句的不理解,而后半句的不理解,是这个样子的林夕,他是陆童的小情人,别想否认,她曾经见过他们在那块石头上偷偷约会了。

要是他“很可怕”,那她干嘛还要跟他约会?

陆童曲起的指节在她脑袋上敲得砰砰响:“我这是在培养一个神仙的人性,你懂什么啊!”

“人性这种东西,还用培养吗?”

即便可以,就她小师叔那般冷漠的性格,再怎么培养,也就这样了吧。

陆童喝着不知从哪里顺来的甜酒,对着乳白色的月光,撇了撇嘴:“当然要培养,否则真的就会变得很可怕…”

梦境到这里,戛然而止。

没有了月光,没有了甜酒,也没有了姑娘。

迷糊中,将离掀开盖在脸上的一缕乌发,梦醒了,她如今是天齐仁圣大帝,地府的冥王。

是吗?是大帝吗?是冥王吗?

是了。

感受了一会儿身下柔软的床榻,揉了揉眼睛,将离伸手往身边位置摸了摸,果然便摸到一个人。

这个体型,不是范无救,也不是谢必安,好像是个姑娘。

再往上探了探,这个曲线,不是杏绾,也不是锦烟,更不是牧遥。

将离糊涂了,她这是大半夜跑进谁的房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