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街道被涂抹上柔和的淡金色,那颜色映照在归家人的面上,又勾画出一朵朵红尘烟火,人间鼎沸。
将离看的高兴。
又觉得好笑:“一个鬼修而已,嗯…连鬼修都算不上,学了几招驱鬼法术的小姑娘,你还怕她伤了必安不成?”
范无救冷笑:“这趟临出发前你可是把咱们三个周身的修为全封了。”
“唔,封了也还是堂堂地府阴帅,他不至于。”
“不至于也不会到现在还没寻来了。”
将离嘿嘿笑着,斜眼看他:“你这么担心他怎么不去找他?”
范无救咽下一口茶,慢悠悠的叹了一声:“我懒。”
“……”
没一会儿热腾腾的菜就上来了,范无救再不说话了。
人间多趣味,也多美味。
翌日清晨,将离换了身浅紫的襦裙,因念着昨日小二同她承诺的一句“咱们这儿的大师傅还擅做一味极鲜美的鱼片粥,只在晨间售卖,夫人绝不可错过”,她来人间几月了,头回起的这么早。
昨日午后睡的多了,夜里就不太睡得着,再加上些职业毛病,两人躺在床上驴唇不对马嘴的聊了快一夜,直到寅时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也不过一个时辰,就又起了身。
这般折腾,实在违背这趟人间行走的宗旨,但为了这碗鱼片粥,也值了。
可她瓷勺往稠糯的粥里一搅,顿时撅了嘴。
范无救偏头看了看,伸手将她手中粥碗接了过来,取过双筷子,擦了两下,开始挑里头的姜丝:“安安还没找过来,我觉得不大对。”
将离举着小勺抻着脖子等粥,目不转睛:“你怕他卷款潜逃了?”
范无救一会儿的功夫就将碗里的姜丝都挑干净了,又从她手上拿过勺子,盛起一口尝了:“没什么姜味,喝吧。”
说罢将碗推回去。看着她喝了一会儿又道:“吃完饭去找他。”
将离品着鲜美的鱼粥,语气轻快:“行吧。”
说着话小二又端上来两碟小菜:“这是我们掌柜送的,夫人尝尝。”
将离鼓着腮帮子点点头,笑的眯了眼。看着甚是可亲。
小二忍不住问:“二位这是打哪儿来?可是来云城游玩的?若是这样可不能错过了城郊的十二湖,那儿的风景最好啦!”
“京都那边来的。”将离眨眨眼睛,“不过说来奇怪,昨日我们在城外一处小湖边歇脚时,碰上位极凶的姑娘,说是那湖有主儿,不给碰呢。”
果然,这类不大不小的城池村镇,人事简单,偶有些异类的,便都知晓。
小二一下皱了眉:“夫人有所不知,那丫头啊,叫江梨,是云城有名的鬼见愁!”
“?”
叫什么玩意儿?
将离面上一滞,拧了眉毛。
范无救却是停了筷子,拍着桌子大笑起来,声音放肆又放荡。
一只胳膊往小二哥肩上一搭,笑的是上气不接下气,他道:“你说…你说那丫头…叫什么?”
将离?江梨?混的太乱,这观看的顺序似乎也有些问题,周缺皱了眉,取过第三个纸团。
纸团上,芳草如茵,碧云如泽。山如墨画,人如水璧。
“谁让你们来偷我的鱼的!”小湖前,姑娘一声利喝,气的柳眉倒竖。
湖边两个湖里一个,两位正经的地府阴帅,外加一尊冥王,皆被这一声乍响惊得不轻。
姑娘好嗓门。
“姑奶奶问你们话呢!谁让你们来偷我的鱼的!不知道这湖有主儿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是吧,敢偷我的鱼!”
姑娘年纪虽不大,气势倒极足,声音拉的又尖又锐,手里抄起根手腕粗一人高的棍子,边骂着边冲过来一阵乱舞狂挥。
想必死后定是要做个夜叉鬼的。
将离连她样貌也来不及撩上一眼,左躲右闪的,拉起范无救就跑了,心里头也只来得及冒出这么一个想法。
至于还在水中的谢必安,端看他个人造化,自求多福吧。
谢必安甚至没有时间来谴责一下他们,转眼就被一棍子敲在了头上。
疼。真疼。疼的他一个顶天立地的地府阴帅快要流眼泪了。
这些就是他昏过去前记得的几个画面。
再醒过来的时候已是午夜时分,繁星当空,月色饱满,他大概是被什么野兽拖出的湖面,后背蹭的火辣辣的疼,白色的锦袍上几道醒目泥痕,半干不湿的贴在皮肉上。
他呻吟一声坐起身,揉了揉脑后的包,就着月光先将自己检查一番。
很好,除了怀里的钱袋子没了,腰上的玉佩没了,脑袋上的玉簪没了,手指上的储物戒没了,什么都没丢。
头痛的撑着身子站起来。
作孽啊。
拿什么都行,怎么好将他的储物戒也抢了。他的哭丧棒还在里头呢。
想必那两个没良心的此刻正在客栈的上房酣睡。谢必安有心先去掐死他们,但一想到自己值事办差的家伙事儿还流落在外,罢,这事情马虎不得。
两眼擦上森然碧色,举目四望了半晌,终于叫他在约莫三四里地外看到一处漫着黑雾的小房子。
鬼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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