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童痛心疾首道:“就像他跟你说你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然后跟小仙儿说她是他第一个爱过的人,跟小甜儿说她是他最不舍放手之人,跟小露儿说她是他最心痛之人那样?”

“总之你听我的就对了,你师父是个白痴,这世上绝大多数男子都是白痴。”

她那时就是这样愚笨,哭丧了脸,低垂了头:“如你所说,即便我回头是岸,可这世上绝大多数男子都是白痴,那我岂不是很有可能还是会找个白痴做夫君了?”

既然都是白痴,至少师父是对她最好的那个白痴。

却没想,陆童一拍她的肩:“对了,这世上绝大多数男子都是白痴,而我们要找的,就是那个白痴中的白痴。”

“一个只会为你付出一切,全心全意为你着想,什么生命中最重要的、第一个爱的、最不舍放手的、最心痛的乱七八糟的都是你,甚至,除了你和他亲娘之外,全不会碰旁的女子一根手指头的白痴。”

“就像林夕这样,他是集天下男子之白痴为一体,虽然有些想法总是异于常人,但很适合做夫君。”

她不解:“可是我见过小师叔碰旁的女子,在来长水之前,有一回我们遇到一伙流寇,混战之中,他碰到一个女寇的胳膊了。”

然后陆童便朝她翻了个白眼:“孺子不可教也。我说这业火是不是把你的脑子都烧没了?”

她差点就要哭了。

陆童撇了撇嘴,只好又来解释安慰:“好了好了,那不是他遇到我之前么,你看他自从遇到我之后,他还敢碰旁的女子么?”

那时的将离,那时的天齐仁圣大帝,就是这么矫情又愚笨。朽木不可雕也,孺子不可教也。

可如今的将离就聪明了么?被众神尊称一声“天齐君”的她就聪明了么?

也不。

她只是再也没有了一个可以总在月光下,拎着她的耳朵对她说“小离儿,我告诉你啊”的姑娘。所以在那之后的所有歪理,便只能自己想。

那个他们都在等待,也都很怀念的姑娘啊…

将离轻笑一声,眨了眨眼,而后伸手在林夕的背上拍了两下:“你知道你这样抱着旁的女子,若是陆姐姐知道了,她一定会很生你的气的吧。”

林夕没松手,他只是喉头微哽:“我又没把你当女子看待。”

“……”

将离使出毕生功力,咬着牙,抿着笑的,在这位如今的三界至尊的背上又狠拍了两下。

林夕松了手,看了眼她咬牙切齿的笑容,半垂着眸子,掩去整一片的水泽。

“小离,你越来越像她了。”

将离的笑容僵住了,是吗?她有越来越像那个姑娘吗?

她不知道,只觉得高兴又哀伤,轻声感慨道:“我也想像她啊,可我做不到啊,像她太累了,不论怎么活着,都很难真正高兴。如今想来,做人的那几年,当是她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了吧…”

“是最轻松的时光吧,小童…她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永远都是在为信仰而战的时候。”

为信仰而战,多么伟大又光荣的说法。

可那些信仰之外的,曾经深爱过的一切呢?

将离笑了,从那储物戒中摸出一壶酒,仰头往口中倒去。浓香入口,苦涩钻心。

她又想起,数万年前,她只身孤影来到月落湖边,饮着他的酒,望着人间月。

那是她又一回自天宫落入人间,抱着酒壶沉醉着对人皇说:“小师叔,元崖又纳了一位天妃,这次是佛族的,他要我一定要来参加他的喜宴。”

“因为你不来,所以我一定要来,佛族要求的啊,一定要有另外一位帝君做册封的使者才行啊。”

那时他怎么说?

他翻着白眼对她说:“佛族?元崖来请求你了?你心软了?”

她无奈:“我没法不心软啊,对我们这样的人来说,元崖…他不也是个孩子吗?有许多事情,又不是他能选的…”

落日晚霞,燃烧了半面天穹,那日的夜里没有星辰,只一轮独月,映照当空。

而他沉默许久之后,不知花费了多少修为,露出这样淡然一个笑容:“元崖找你是对的。小离,你的帝位是你应得的,而我的帝位才配不上。”

她没有否认。

“是啊。”她仰头灌了口酒,淡淡道,“毕竟从始至终,你从未有过一日真心想要拯救苍生守护三界什么的。”

他那时说:“我现在还是不想,只不过却必须得做罢了。”

而如今,这个他亲眼见到她的红莲终会败落的如今,他又会怎样说?

林夕不再看她,眼望着这一片不大不小的人间山峦,眼望着山外人如玉,眼望着山内水如碧,他偏过头却只轻笑道:“小离,那只勾陈还没有名字,你知道我不擅长做这种事,你来给它取个名字吧。”

将离捂着脸,的确,她这位小师叔,什么方面都很聪明都很强,可就是不会给人起名字。不会起名字也就罢了,但却很会也很爱给别人起外号。

可惜外号又起的极没有创意,基本是随口胡来,有姓的一概都是姓前加个小字。

没姓的便是名儿里的头一个字前加个小字,连名儿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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