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离挑眉一笑:“什么当时?抱你的那时?”
颜渊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在他期待的目光中,将离想了想:“怎么说呢……”
“……怎么说?”
在颜渊渴望的目光中,将离抿唇一笑:“那可真是一个毫无杂念的拥抱。”
将离是个坏人。
颜渊这么认为。
将离自己也这么觉得。
“不过那就是一个毫无杂念的拥抱,怎么,难道当时你有杂念了?”
“没有。”
“那你还在意什么?”
“现在希望她有。”
“哦。”
“所以到底有没有?”
“没有。”
“……哦。”
颜渊低头喝酒。
闷闷喝了一会儿,醉上加醉:“我觉得你不是来帮我的,你就是来看我笑话的。”
默默将他手里那壶十分稀有的仙酿,换成地府阴鬼酿的果酒,将离疑惑:“帮你,和看你笑话这两件事,难道不能同时进行吗?”
颜渊毫无察觉的喝着那壶果酒:“将离,你是一个坏人。”
将离耸了耸肩。
她确实是个坏人。
这辈子看过的风景多了,但高高在上的东武真皇酒后伤情这种场面,属实难见。
将离很珍惜。
所以不想告诉他,在他们回太名山路上发生的那个拥抱,的确毫无杂念,可五百年后,寒笙突破金仙境出关后再见他时,什么都没干,只是规规矩矩朝他这个师尊行了个礼。
但那可真是个包含着一万种杂念的礼。
彼时的太一栖霞,时间安静了足有五百年,五百年后天边霞光四起,瑞气千条,颜渊知道,寒笙突破了。
其实一般的小神仙,从真仙境突破到金仙境,是不必闭关这么久的,只是她从前从未闭关修行过,此番遭遇瓶颈,自然要花费数倍的时间将道法修行全数补上。
只用了五百年,颜渊觉得已经算挺快了。
但寒笙不觉得。
师尊是个骗子。
说什么道心入定之后感受不到饥饿和时间,这没错,可他怎么没说待脱离了那入定状态,所有的感觉会一瞬间百倍千倍的找回来呢?
突破至金仙,元神金光闪闪晶莹璀璨,她能感受到,那是比之真仙境数十倍的强悍力量。
可稳固了修为后,待她自法阵中睁开眼的一瞬间,寒笙饿的扑通一声栽倒下去。
昏了足足两个时辰。
再醒来时,靠修为强行将那股饥饿感压抑下去,寒笙抖擞着精神,五百年未见,她如今已是个正正经经的金仙了,要让师尊觉得眼前一亮无比欣慰才行!
可当她推开修炼室的大门,仿佛推的不是一扇门,而是推开整整尘封了五百年的时光。
这世上没人能说清时间究竟是种什么力量,更别说时间长的什么样了。
但那一刻寒笙觉得自己感受到了。
她的手臂扶在刻满禁制道纹的石门上,迎着修炼室外穿堂而过的山风,她就这么浑身僵硬的站在那里,看着一丈之隔的师尊。
她好像站了有五百年那么久。
五百年过去了,师尊一点都没有变,发色很深,瞳色很深,手腕、锁骨、脸颊却是且柔且冷的皎月白,他安静的站在那里,满身神辉,流光溢彩。
明明是武道至强,却精致的好似寒潭月光,一碰就碎。
甚至,他今日穿的还是初见时那件雪后天青的长袍,在她不断消化着这逝去的五百年时光中,山风穿堂,流云回雪的风光。
时间究竟是种什么力量?时间长的什么样?
时间是一种初识温柔,懂后狂乱的力量,狂乱的砸在她的身上。
寒笙看到师尊正微微笑着看她,的确是眼前一亮无比欣慰的模样,可她想的却全不是突破后的骄傲和得意。
她想眼前这个人。
想到朝夕相处的三千年。
想到这三千年全化作凶猛的心跳。
一年甚过一年,一下重过一下,发出沉重的咚咚声,狂乱的、快要冲破胸腔的在她体内猛烈跳动。
时间有着最邪恶的模样。
当心脏跳动的声音盖过一切,她眼前就浮现出这邪恶的模样。
目光落到师尊的手上,她想去牵他的手。
目光落到师尊的肩上,她想靠着他的肩。
目光落到师尊的胸膛,她想紧紧的拥抱他。
目光落到师尊的面上,她……
她心脏停跳一般的俯下身,行了礼。
“不负师尊所望,笙儿已经突破到金仙境了……”低着头,垂着眸,她轻咬红唇,缓声道。
就这么短短一个照面一个招呼的工夫,那情绪爆发的激烈程度,直白露骨到看过不知多少妖魔鬼怪谈情说爱的将离,都忍不住面色微红。
彼时月落湖畔的小木屋里,她放下姑娘的元神残片,从那场景里挣脱出来,足足喝了半壶酒才缓过来。
林夕亦是。
他看着将离,感慨道:“这一段确实…连我看完了都差点喜欢上小颜了。”
将离一口酒喷了出去:“小师叔,你别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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