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擅长撒谎的周缺,不存在的心脏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你…啥…也…没,没干…”
范无救头疼万分,手上一使劲,终于把将离从谢必安身上拽了下来。
而后两只胳膊交叉一挡,便将她紧紧锁在怀里,墨汁一般的鬼雾森森翻腾,红莲一般的瞳色中,范无救转过头朝众鬼怒吼一声:“赶紧言归正传!”
上到谢必安,下到周缺,众鬼一个激灵。
牧遥连忙挥了两下胳膊:“好好好,言归正传,言归正传…呃,刚才说到…关于清光君为什么恢复人身后不敢见南山先生,就是因为他紧张胆小,我这么说大家没有意见吧?”
牧遥说完得意的看着清光,又伸手在周缺腰上掐了一下。
周缺连忙呼应道:“这么一看,清光君你好像真的有点胆小啊。”
“……”
呵呵呵呵呵呵,就冲这波人格侮辱,怎么也得多加个几百年的精神损失费吧?
清光很快将情绪平复下来,开心的拨起了算盘,又满眼不屑的瞥过这一群地府来客:“你们知道你们有多爱随意批判人吗?”
已经大醉,并且陷在范无救怀里失去自由的将离,挣扎着点点头:“嗯,不分时间场合、不分前因后果的随意批判人也是我们地府的传统。”
“……”
但不管怎么说吧,不管他如今对许多事有多么看得开吧,清光还是忍不住要说一句。
“如果说我直到那时,也并不知道他其实每一日都在遭受着巨大的痛苦呢?”
清光直到那时也并不知道南山其实每一日都在遭受着巨大的痛苦。
他只知道他从前在书院常被种蛊,只知道他受制于千秋书院,只知道他经常遭到流氓调戏侮辱。
种蛊这件事,他无法阻止,好在那种痛苦也已经成为过去。
受制于千秋书院,也是如此,他没办法仅凭一副兽身对抗千军万马,但他的确有在努力。
将千秋客抓回阴无极,解散千秋书院,还南山自由,清光从来没有忘记过,只是这真的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情。
所以当下他唯一能做的,除了陪他在这金玉织成的地狱里一同生活,也就剩教训教训那群下流胚了。
但话说回来,那一回,清光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忽然间恢复了一丝修为了,在南山开门时落荒而逃后,他隐在走廊的角落里想了很多。
如今恢复了修为会不会把那个千秋客引来?引来千秋客倒没什么,他正好收拾了他,可要是把那个神仙引来怎么办?
还有这千秋书院的恶行如今他还未收集齐全,这就意味着不能开发出他的最大价值,不能以最优价格换给地府。
所以他的卧底之旅也不能结束,但他又该编个什么新身份混进南山楼?
以及最重要的,他该如何以一副人身,像从前一样在美人的床上睡觉觉???
他这般胡思乱想着,全然忘记了即便是恢复人身,他也是可以再次变化出原身这件事。
当然,最后停止他这串胡思乱想的,不是他终于想通这一点,重新变成一副猫样跑回去。
而是他在维持了不过一刻钟的人形后,体内那股灵气一散,他竟再次被打回了原形。
所以最后,他只能以一副猫样跑回去……
至此,这段莫名其妙的小插曲结束。
清光有些无奈,坦言自己至今也没有搞明白,当初为什么会突然恢复一丝修为。
在范无救的强硬控制下,将离稍稍清醒几分,她欲言又止的看了清光一眼,最终按下不提,只示意他先将故事继续说下去。
说下去,那又是一段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时间。
时间是个调皮的小东西。
有时候它能凭借自己傲人的持久力,治愈所有欲求不满的人鬼神魔。
有时候它又只顾满足了自己,将一些也渴望在它身上获得满足的东西,给毫不留情的丢出去。
这些被时间丢出去的东西里,好运些的,肉体和灵魂皆跳脱于时间的掌控之外,容貌得以和痛苦与欢愉一起永垂不朽。
而那些不走运的,时间让他们的肉体在自己的蹂躏下,依旧如常的变得萎缩苍老,唯让他们的灵魂被驱除出境,让他们不论这一生走到哪里,也都无法消减一丝过去的伤痛。
时间是个小婊子。
在这个小婊子的股掌之中,南山楼在百越京都安然的生存着,每日千金万金的赚钱。
而那一头,也不知是经过怎么样的自我挣扎和妥协,司卓终于开始正视自己的内心,忍不住主动来找南山了。
这就是之前提到过的,南山与司卓第三次见面送情诗的时候了。
至于在此期间,司卓究竟是怎么喜欢上南山,怎么突破内心,勇敢迈出这一步的,清光摊了摊手,这还用得着多解释吗?
在清光看来,这个世界上不喜欢南山的人是不正常的。
而见过南山真人,听过他的琴音,还被他当众说过喜欢,又承他一次救命之恩还不喜欢他的人,那是不存在的。
司卓能坚持这么长时间才别别扭扭的来试探一下,已经很让清光敬佩了。毕竟不管是男是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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