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毫无触动,并非麻木不仁,而是就像她的灵魂已经死了一般,所以再也感受不到半点活人的情感。

擦着剑上血,司卓面无表情的对应忠说:“母爱就算来了,那也已经晚了。”

所以最后,当她终于布置好一切的那个夜里,她坐在父亲的床前,伸手捂住他的口鼻,结束了他在病床上长达一年的折磨。

这其实也算弑父吧?

但她这么做时,心中竟无一丝负罪感,只一言未发的感受着掌下的生命渐渐停止挣扎,甚至都没有看他。

随后,宫灯碎,长剑出,她的兄弟姐妹,她的嫡母庶母,或割下头颅,或搅碎心脏,她黑色的甲衣上,一层一层,旧红凝固了,新血再洒满……

直至夜露降下,她看到应忠和应义带着兵马占据了这皇宫中的每一处,看到应仁和应孝在城门燃起明黄的火焰,司卓提着剑,走进了母亲的宫中。

她把剑架在了弟弟的肩上,对母亲说:“皇帝,我来做,尊您为太后,您同意,他就可以活着。”

看着这个自己亲手逼出来的恶魔,疾言厉色了一辈子的张清婉,浑身颤抖:“若我不同意呢!”

司卓面无表情的说:“您不同意,皇帝还是我来做,尊您为太后,但他不能活。”

司卓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样做,为何明明已经胜券在握,不可阻挡,却还要来逼出一个母亲的同意。

但不论是为何吧,终究,她得到了母亲的同意,亲耳听到母亲说,同意由她来坐这个至尊之位,掌控天下。

……

“又花了一年左右的时间,司卓整肃了朝堂,不顾百姓的反对,继位称帝,做了百越两千年来第一位女君。”

“女子称帝,在百越是前所未有的,其阻力之大,不可想象。但战争不愧是转移一切愤怒和视线的最好方法,司卓继位不久,便立即重整军队,再次亲征东虞。”

“而这来之不易的两年停战中,虞国上下自然抓紧一切时间休养生息,甚至趁着司卓忙于夺位,收复了不少城池。”

“在白云骨收到司卓称帝的消息后,她也预料到战事即将再起,而这一次,除了百越与东虞之间的旧恨,司卓出征的理由,还多了一条。”

“这个理由,自然是南山。”

……

从前在百越,那位艳冠天下的南山先生,被尊为国宝,因他绝色容颜,因他无双琴技,也因他高超医术。

后来在百越,那个如九天谪仙的南山先生,被尊为国宝,因他舍身为国,和亲东虞,并用一己之身,为百越换来东虞十城。

百越人感念其付出,狂热些的,甚至自战争开始便为他日夜祈福。

可东虞人又是如何对待他们的国宝的?

百越人原先只知,东虞人都恨他入骨,想方设法的害他,但好在东虞那个昏庸皇帝还肯保他,留得他性命。

虽说此举在战争之中多有挟持之嫌,但至少南山先生还好好的活着。

可司卓在继位后的第三日,便用事实颠覆了所有百越人的想象。

原来早在八年前,他们的南山先生便被东虞的女君囚禁了。

原来这八年,他们的国宝,他们的英雄,那个风华绝代的美人,在不见天日的牢笼里,过的是囚徒的生活。

甚至,那个荒淫无道的东虞女君,还日日对其施以暴行,用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折辱他,将这样一位空前绝后的人物,当做一个玩乐的工具。

八年前,南山离开百越时,城门外的琴声,依旧还回荡在百越人心中。

那首《蓬莱》仙曲,如此动人,在万里不散的白云下,在穿透灰尘的阳光里,从他莹白的指尖下流出,从他墨色的发丝中流出,从一位美人,他宁静祥和的眉目中流出。

八年过去了,可那一刻的美好,如今想来,依旧是人间不可得。

得知真相的百越人,愤怒与仇恨的情绪,犹如一锅沸腾的水,恨不得一人一口唾沫,便将东虞女君和那些东虞人烫掉一层皮。

在司卓的推动下,这两个打打闹闹争了两千多年的国家间的矛盾,终于到了不是你死便是我活的地步。

“她明目张胆的向白云骨宣战,要她放南山回百越,并自废其君位,向她、向百越俯首称臣。”

将离皱了皱眉:“司卓是怎么知道南山在东虞的那些事的?”

清光冷笑一声:“南山被囚禁这件事,在东虞知道的人不少,司卓能打听到这件事,没什么奇怪的,至于其他的那些细节,呵呵,司卓是在南山的信中得知的。”

八年时间,近三千个日日夜夜。

最后一次相见,临别前,司卓问南山:“你还喜欢我吗?”

那时的南山没有回答。

他把他的香囊送给她。香囊里头,是粉红色的合欢花。

从前在百越时,南山曾在给她的信中亲手写下这样的句子。

“窗台上的合欢花,是我亲手种下,它陪伴了我将近十年,是我年幼时遇见过的最美好的生命。”

他把他的合欢送给她,那个他的大喜之日依旧不离左右的东西,他一定还喜欢她。司卓坚信这一点。

果不其然,一月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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