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自本能撒的谎,那么自然,那么顺畅,真诚的就像撒谎撒惯了的将离一样。可这又不是什么原则性的事情,他为什么要骗谢必安?
因为本能的不想变成范无救?还是与将离相处的久了,不自觉受她影响?
子玉不知道。
他没想过有朝一日他也会说谎,且还是对谢必安。
为何偏偏是谢必安?
一股莫名的情绪忽然间涌上他心头,却不是后悔,亦不是愧疚,而是一种他难以言喻的痛苦,仿佛跨越时空极限,给征途中的神明灵犀般的警示。
谢必安略显失望的哦了一声,又十分烦躁的一挥衣袖:“行了,不要再说这件事了!反正我被他坑、被他害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就这样吧!”
子玉回过神来,看着谢必安满脸烦躁却只能隐忍着,无处发泄的模样,心中微乱。
他想了想,从储物戒中取出一物:“这个给你。”
谢必安落眼一瞧:“扇子?为什么送我这个?”
子玉将那扇子塞到谢必安的手中。
“之前在岳城闲逛时随手买的,虽是凡物,但路上无聊,我用灵气重新炼过,如今也算件灵宝。日后无救若再逼迫于你,你拿此物对付他,至少能拖到我或阿离赶来救你。”
谢必安啪的一声将那扇子打开。
象牙雕云的扇骨,洒金绘竹的扇面,通体洁白,形如半月,扇沿描金,锋芒内敛,可这通体的光华,却又灵动非凡。
东西是好东西,但谢必安不能收:“无功不受禄,北阴君的好意必安心领了,但我不能收你这么贵重的东西。”
“给你就拿着,以后也一样,不要让我浪费时间去想理由。”
谢必安一怔:“北阴君以前在昆吾山的时候也这样?常常给你的师弟师妹们送宝贝?”
“他们表现好的时候,会。”
所以他刚才是表现好了?拉倒吧,谢必安尴尬了一下,他刚才明明刻薄了他好几句。
“可是我不会用扇子啊。”
子玉摇摇头:“不用讲究招式,他若对你出手,就像用你的哭丧棒一样拿来抵挡就行,里头的灵气足以让你挥霍几十次。”
原来如此。
谢必安喜道:“那我若想主动攻击他呢?该怎么用?”
“……你为什么要主动攻击他?”
“他干了那么多对不起我的事,我报个仇不行吗?”
子玉嘴角一抽:“送你这个是叫你拿来防身的,不是让你拿来惹事的。冤冤相报何时了,方才南山怎么说的?”
“就算是自己的妻子遭此磨难,他尚且能放下仇恨,你不过叫无救灌了几碗汤,总不至于比南山还要可怜,为何就不能放下仇恨?”
这位北阴君他就是故意的,谢必安看出来了。
但看在这把扇子的份上,谢必安忍了。
可与周缺一起望着子玉赠给谢必安的扇子眼馋了半天的牧遥,听见这话,却是面色一僵,忍不住偷偷叹息一声。
她悄悄转过头,趴在周缺耳边:“其实就这件事而言,必安哥是比这位南山先生要可怜许多的。”
周缺一呆:“什么意思?”
牧遥还要说话,子玉便蹙眉望过来:“你们在说什么?”
“没,没什么…”牧遥一惊,抬手在周缺腰上一拧。
周缺连忙接话道:“呃…就是…方才听您又提起南山先生这件事,于是便讨论了一下该如何,如何赎罪…”
“哦?那讨论的结果是什么?”
“……”
他怎么知道讨论的结果是什么?
牧遥僵着脸又在周缺腰上掐了一下。
周缺一皱眉:“结果,结果是…是我决定,往后…往后日行一善,对!日行一善!直到什么时候心中再无愧悔!”
谢必安将扇子收了起来,与子玉对视一眼:“这听上去…好像也可行?”
子玉想了想,望向一出出神鬼闹剧之外,沉默着喝完半壶甜茶的南山。
“南山,你觉得如何?”
有地府在的地方,除了闹不完的乱子,也少不了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的误会和真相,瞒是瞒不住的。
所以在晓得南山早已从周缺的话中明白了他们几人的身份后,子玉便也不再设结界隐瞒。
南山是不太明白这突然闯入的几人这一桩桩纷争又是为的哪般,但若说关于白云骨的这件事,他是同意周缺的做法的。
“日行一善很好。即便不为赎罪,我也觉得很好。”
子玉点了点头,对周缺道:“那你就这样做吧。”
沉默了一会儿后,南山微微起身,扯了扯子玉的衣袖。
子玉看向他:“怎么了?”
南山:“所以你的名字,其实是叫北阴,不是子玉?”
“不,北阴是我的封号,我的名字的确是叫子玉,没有骗你。”
“原来如此。”
南山松了手,又问道:“那我应该叫你的封号,还是叫你的名字?”
不论按哪里的规矩,称呼一位神仙自然是该尊封号的,于是周缺好心提醒了南山一句:“先生该尊一句北阴君。”
南山:“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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