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姆尼兹城外,连绵军帐铺陈在广阔的草甸平野之上,一眼望不到边际。

安西都护府库风军团的联合操演,正在这里如火如荼的进行,到今天,已经是快要接近尾声了。

作为唐军新近占领的大城镇,霍姆尼兹俨然已经成为库风西北方向的重要门户,具有极高的战略价值。

为了巩固此地的防御体系,同时也为了熟悉周边区域的地形,以备日后作战所需,李世卿特意安排这场操演,让部队在霍姆尼兹城外开展为期十天的训练。

此次参加联合操演的兵马有一万多人,分别来自于“疾风”、“烈火”、“惊雷”和刚刚整编完毕的“狂沙”,这四个主力军。

在这其中,以烈火第二军为主,共有五千兵力,所以第二军的将军罗威,自然而然的担任操演的总指挥,而瞿白枫则作为总监军,与罗威搭档,负责监督指导。

操演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内容却非常丰富。

从战前侦察、安置营垒,到战阵演练、军种协调,再到专项的比武较艺、点检阅兵,可谓是应有尽有。

也正因为如此,所有参加操演的将士们,也一直处在高强度的紧张状态中。每日训练回营后,往往都累的倒头便睡。

作为操演的指挥官,罗威和瞿白枫更不轻松。

他们俩虽然都是久经沙场、身经百战,但毕竟年纪尚轻,之前又只担任过“小校”这样的低阶军衔,若不是碰上百年难遇的西域大乱,跟着李世卿阴差阳错的打出一支庞大军队,根本不可能在这个年纪就当上指挥千军万马的将领。

缺少逐级晋升、稳步成熟的正常阶段,令这两位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将军,丧失很多必要的经验积累。在战场上拼杀时可能还不明显,可是面对现在这样中规中矩的军事操演,个人素养的不足,就一下子暴露出来。

七八天下来,且不论各项科目衔接进展的效果如何,光是意外受伤减员的就多达五十余人,其中还有三人死亡。

虽然说大军行动,即便不是在作战,偶尔的伤亡有时也再所难免,所以,这些也并不能算是他们的直接过失。但罗威和瞿白枫还是为此有些闷闷不乐,认为操演中的所有问题都应该是他俩的责任。

所以,这两个人对自己的要求也非常高。每天全军回营休整后,罗威和瞿白枫也丝毫不敢懈怠,要么是在帅帐中研究操演方案,要么就是在营中各处巡视,慰问各部官兵。

今日还和往常一样,罗威与瞿白枫匆匆扒拉两口晚饭之后,又开始讨论起白天操演时的问题。

罗威搔着大头道:“哎呀,你说我怎么就老是搞不明白,这‘曲阵’和‘纵阵’转换时的节奏要领呢?今天上午就出过一回毛病,步兵四个方阵在向两翼转进时,骑兵却没能及时展开,差点就冲撞到一起。没想到,下午演练时,骑兵倒是展开了,但却动早了,硬是暴露出步兵侧翼,完全失去保护!”

瞿白枫指着手中的书籍说:“来,你看看,这是《李卫公问对》中的记载。卫国公李靖是我朝开国元勋、绝世名将。这六花阵就是他老人家编练的,包括:圆阵、方阵、曲阵、纵阵和锐阵,五种阵形各有五种变化,所以总共有二十五种形制,异常复杂。”

罗威吐吐舌头:“我的天,这么厉害啊!照你说,咱们这两天还只是略微接触了一点皮毛而已?”

瞿白枫笑着点点头:“那当然啦。不过,我在旁边观察,你的毛病并不在于阵形有多复杂,而是指挥习惯的问题。咱们都是铁甲健卒营出身,善用步兵,你现在指挥的第二军又是重装步兵部队。所以,你的思维方式就只有两条腿,而没有四条腿。”

罗威若有所思的楞了一会儿,然后咧开大嘴笑道:“哎——我说瞿小娘子,你讲的还真有点道理呢。现在仔细想想,我白天那个时候,确实总是按照步兵推进的速度,去预判阵形变化的时机……啧,啧,还真他娘的就是这么回事!”

瞿白枫瞪他一眼,冷哼道:“我曾经警告过全军,包括大人在内,任何人都不准喊我小娘子的,难道你忘了吗?”说着,手慢慢伸向放在桌案上的宝剑。

罗威抢先一把按住宝剑,龇牙咧嘴的嬉笑:“哟哟哟,还生气了啊?!”

瞿白枫去拿剑的右手是虚招,左手才是真动作,只见他闪电般抄起桌上的水碗,抖手便泼了出去,笑骂道:“老子就是生气啦!”

罗威猝不及防的被浇了一脸的茶水,噌的跳起来,边扒拉脸上的茶叶,边骂道:“臭小娘子,坏小娘子,你竟敢冒犯主帅!”

“狗屁的主帅,”瞿白枫得意的笑着:“老子还是监军呢,见官大一级。你还不快点滚过来给本官赔罪?”

罗威愣了愣,用手抹干脸上的水渍,忽然又嬉皮笑脸道:“哎,对哦,呵呵呵,你确实是能管到我。”他弯腰凑近瞿白枫,压低声音:“瞿小……哦不,瞿大人,您多多海涵,末将这就给您老赔罪。”

说罢,罗威转身掀开旁边的地毡,露出下面的一个小洞来。

瞿白枫见状,赶忙吩咐帐外的卫兵:“我与罗将军商议军情,不准进来打扰!”

卫兵们应“是”的时候,罗威已经从地洞里抱出一个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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