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行抓捕张波,而影响了太傅的大计,他叶荣成可是担待不起的。

犹豫片刻,叶荣成沉声说道:“好吧,殿下。您的态度如此坚决,末将定会一字不漏的禀告太傅大人,至于说是否能保住张詹事,那还得看太傅的意思。”说罢,他冲身边的副将低语几句,命他火速前去请示何光华。

那名副将连连点头,正要转身离去,忽听李铎大喊:“慢着!”

副将愕然回头,就看见李铎将那柄金色小刀从右手换到左手,然后在自己右手中指处发狠一划,殷红色的鲜血瞬间流出。

李铎顾不上张波在身后的惊呼声,扯过一块黄绢,就用中指趁着鲜血,在上面飞速写下十六个大字:李铎张波,自此一体。终身随扈,誓不交人。

写完之后,李铎恶狠狠的盯着那名武威军副将,将手中黄绢往前一伸:“拿去!给何光华看!”

副将向前紧走几步,战战兢兢的双手接过这份类似圣旨的东西,转身飞奔而去。

武威军们和李铎张波君臣二人,就那么大眼瞪小眼的干耗了一顿饭的功夫,刚才那位副将又快速赶回,在叶荣成耳边低语几句。

叶荣成微微点头,接着冲李铎拱手道:“殿下,太傅有话。方才那道谕令,可算作未来新皇的第一道圣旨,弥足珍贵,太傅他一定会好好珍藏。另外,还望殿下保重龙体,莫要辜负武威军全体将士的拥戴之心。末将告退。”

说罢,便带着武威军士兵走个干干净净。

叶荣成一走,张波立即撩袍跪倒,眼中噙着热泪对李铎说道:“太子殿下,臣不能保护您免受困局之辱,反而还要殿下以死相胁来护着微臣,实在是有愧职责,罪该万死。”

“得啦,起来吧。”李铎暗松一口气道:“本宫这也是没有办法。现在咱俩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只有保住你,我才能有个可以依靠之人。”

然而,李铎不知道的是,刚刚发生的那一幕,不论是他真情流露也好,还是危急中的权宜之计也罢,却对张波造成极为深远的影响。

尤其是那十六个血淋林的大字,以至于令他在之后的岁月中,宁可与好兄弟反目成仇也在所不惜。

阳关,寿昌县。

时近傍晚,位于寿昌西门内的屯卫军临时治所,在夕阳余晖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宁静祥和。

新任屯卫军大统领、世袭镇国公程开阳,此刻正坐在自己的书房内,把玩着一枚名贵的鸡血石印章。

他的管家缓步走进房间,轻声道:“启禀国公,左屯卫军巡营都尉高勇猛求见,说是有紧急军情禀告。”

“紧急军情?”程开阳嘴里嘟囔着,眼睛却没有离开印章半刻:“这都快要到晚饭的时间了,有什么紧急军情?难道是突厥人打来啦?”

管家嘿嘿干笑两声,接着道:“谁说不是呢?我也对高都尉说,国公准备要用膳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可是他神情特别惶急,一刻都不愿多等。而且……”

程开阳把手抬起,将鸡血石印章放在柔和的阳光下,仔细端详着石头纹理的变化,嘴上兀自问着:“而且什么?”

“而且他身上还有血。”管家轻轻的答道。

“有血?和别人干架啦?”程开阳将印章放下,接着问:“高勇猛有没有说具体是什么事情?”

管家摇摇头:“没有,高都尉只说是紧急军情,事关重大,必须直接向您报告。”

程开阳哦了一声,心中不禁有些疑惑。高勇猛是他接任屯卫军大统领之后,特意安插在左屯卫军中的十二名军官之一,可以算是负有眼线的职责。

今日这个高都尉慌慌张张的跑来求见,想必事不寻常。程开阳点点头说:“你让他到议事厅等我吧。来人啊,把官袍给我拿来。”

管家说句遵命,转身离去。程开阳在两名仆役的伺候下,一边换着官袍,一边在心中暗自琢磨,猜测着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

正忙乎着,一名丫鬟从后宅急匆匆的跑到书房,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老爷,大事不好啦,夫人刚才昏倒啦!”

“怎么回事?”程开阳闻言大惊,一把推开面前的仆人,着急道:“中午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就突然昏倒了?叫大夫了吗?”

那名丫鬟连忙回话:“我们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刚才夫人捂着胸口喊疼,接着就昏了过去。大夫已经赶来医治,夫人刚刚转醒,此刻正迷迷糊糊的喊老爷您呢。”

丫鬟口中所说的夫人,并非程开阳的正室,而是前阵子刚刚纳的小妾。这位小妾年轻貌美,颇擅床笫功夫,一套娇媚手段把年过半百的老国公伺候的舒舒服服,故而对她也是极为宠爱。

此时听说宠妾染疾,程开阳立时急得六神无主,他吩咐下人:“你去前面说一声,让高勇猛再等等。”说罢,便往后堂跑去。

老国公连呼带喘的赶到寝宅,命跟在他身后的十几名精锐侍卫留在外面,自己则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进屋里。

此时屋里除了小妾,还有一位郎中和两名丫鬟,三人见镇国公进来,赶忙纷纷施礼。

那位美妾刚刚醒来不久,她仰卧在榻上,有气无力的说道:“你们暂且出去,我有话要对老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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