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故意做戏,没事找事的折腾你们呢?”

他转而对李铎继续道:“殿下不妨想想,北衙明鉴司向来只终于皇帝一人,至于太子殿下的安危,恐怕并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照目前的形势来看,明鉴司和徐成淼绝对有足够的理由,除掉殿下而后快。道理明摆着,现在谁最不希望您有半点闪失,而谁又最希望看到您撒手人寰呢?”

李铎听完蒯印的话,瞳孔猛然收缩,疑惑的看看张波。

此刻张波也同样是欲辩无言。

单从政治因素上考量,帝都当然希望事情简单化。太子死在何光华的地盘上,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对平叛都是最有利的选择。

无可奈何之下,张波只好以退为进,劝李铎道:“殿下明鉴,不论蒯将军所说的是否属实,小心提防总没大差。别忘了,还有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淮阳王李锐在,也许是他的人假扮北衙方面,故意布下迷局,妄图趁乱浑水摸鱼,也未可知。”

李铎微微点头,勉强接受张波的说法,又问蒯印:“本宫身边的那些宫女太监呢?”

“都已经被隔离看管起来了。”蒯印回答:“微臣担心他们当中有明鉴司的奸细,唯恐对殿下不利,所以只能尽可能避免他们与您接触。”

李铎也知道这是必要之举,没办法改变,于是吩咐道:“甄别查验可以,莫要无故伤他们性命!”

蒯印赶忙称是,向太子保证不会滥用私刑。

沉思片刻,李铎又叹口气道:“唉,单廷宪那个家伙死哪里去了?现在他不是更应该在这里护驾吗?”

蒯印淡淡回答:“单侍郎随太傅大人去了渑池,一时半会儿也赶不回来。”

张波一听来了精神,连忙问道:“渑池那边如何了?双方交战了吗?”

李铎显然对此也非常关注,跟着问蒯印:“前些日子,你不是说朝廷大军正在与太傅对峙吗?现在进展到哪一步?”

蒯印认真想了想,挑着能说的禀告道:“据最新的战报,太傅大人昨日开始向敌军发动猛烈进攻,连破四座行营堡垒。目前朝廷主力已经退守陕州。如果进展顺利的话,不出一个月的功夫,武威军的兵锋就能逼近潼关城下。”

张波忍不住嘲讽道:“照蒯将军的说法,不出三个月,恐怕就能攻克帝都了吧?”

蒯印微笑反击:“帝都嘛,恐怕轮不着我们啦。”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李铎不解的问道。张波同样也琢磨不透蒯印话里的意思,诧异的望向他。

蒯印不慌不忙的说:“启禀殿下,我们收到西边来的情报,突厥八十万大军,在可汗阿史那默辛的率领下,已经攻取阳关和玉门关,此时凉州首府也正处在围困之中。看突厥人的兵力和速度,应该会赶在我们前面,先一步到达帝都。”

这番如晴天霹雳似的话语,把李铎和张波惊得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该怎样接受如此可怕的现实。

李铎半信半疑,语气焦急的问道:“消息可靠吗?蒯印,这种天大的事情,你可不能乱开玩笑啊。”

“殿下,正因为是天大的事情,微臣岂敢当作儿戏。”

啪的一声,张波的手掌狠狠拍在桌上,怒道:“既然如此,何光华为什么还要与朝廷展开大战?你们究竟居心何在!”

蒯印表情平静的对张波说道:“詹事大人,请你搞清楚事实,并不是我们主动要去攻打朝廷,而是帝都方面先来大兵压境。这分明就是朝中的奸佞,意图谋害殿下和太傅,我们武威军是被逼无奈,才出手反击的。不然,难道让我们坐以待毙吗?”

张波知道自己在身陷囹圄的情况下,与对方徒做口舌之争,实属不智的举动。故而对蒯印的强词夺理冷哼一声,不再言语半句。

三个人沉默片刻,蒯印又开口说道:“张詹事,你尽管在心中咒骂在下吧,迟早有一天你会明白,究竟谁人是敌,哪个是友。你知道吗?明鉴司要害的不仅是殿下,也包括你和你的家眷。张詹事可以不认我这个同僚,但是蒯某却不能不念同朝为官之义。所以,为了安全起见,蒯某特意将你的夫人也接到这里,严加保护。”

说罢,他朝身后摆摆手。

随着张波和李铎惊讶的目光,一道美丽倩影出现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