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波静静的盯着吴凌,仿佛在瞧一个怪物似的,慢慢的上下打量着对方。然后,他忽然莞尔道:“吴凌,你是老糊涂了吗?想让我屈服,简直是痴心妄想!”

面对这样的斥责,吴凌的表情仍旧平静如水,没有一丝波澜。

坐在一旁的蒯印却开口道:“张大人,莫要把话说满。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难道也不考虑尊夫人和她肚里的孩子吗?”

“什么?!”张波闻言不禁一愣:“你说什么?”

蒯印微笑道:“看来你竟然还不知道啊?昨夜激战之时,你只顾着保护那辆马车,却未发现蕊姬姑娘被我军俘虏。今日她随我们回城后,身体感到不适,小弟我安排大夫为她诊治时,意外发现尊夫人有孕在身了。”

张波听的又惊又喜,担忧道:“蕊姬现在在哪里?她还好吗?我要见她。”

“见她当然可以,”吴凌语气温和的说:“只要你能改变主意,满足吴某的要求,就算放你们夫妻离开都行。怎么样?”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听雨轩外面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来,四周的池塘上响起一片轻微的沙沙声。

张波低垂着头,眼睛直勾勾的凝视着地面,双拳则紧紧攥着贴在身侧,骨节捏的嘎巴作响。

听雨轩里又像刚才那样,陷入一片短暂的寂静。

端坐席间的吴凌三人,和躲在梁上的李世卿,都在默默的等待着张波的答复。

过去很长时间,张波才终于开口,声音中透着无尽的苦楚:“好,好,好。吴凌,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但是在那之前,我要先见一见我的妻子。”

吴凌脸上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得意神色,淡淡道:“来人,送张詹事去他夫人那里。”

卫兵大声应是,拉着有些茫然若失的张波离开了听雨轩。

等到张波走远,蒯印狡黠的笑着说:“哼,什么狗屁忠良,还不是得乖乖就范?”

吴凌抬手打断蒯印的话:“唉,人嘛,总脱不开这七情六欲的纷扰。张波是这样,你我亦然。此人与朝廷之间,尚有着诸多秘密,都是老夫在意的事情。而且说不准,徐成淼的生死,最后还得着落在他的身上。所以,之后还要盯紧他才行。”

“先生的吩咐,卑职谨记心中。”蒯印拱手道。

坐在对面的何豹此时询问:“吴先生,接下来咱们还有什么要办的事情?”

吴凌微微一笑,答道:“将军问的好,老夫正想跟二位说呢。据可靠情报,明鉴司的骨干力量尚未离开东都,他们目前正聚集在一处秘密巢穴,等待一位大人物的到来。我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只等那个人一到,便立即行动,将他们一网打尽。到时候,还需要你们紧密配合才行。”

“竟有此事?”何豹大感兴奋:“哈哈,终于有机会报仇啦。但凭先生吩咐,末将义不容辞!”

躲在房梁上偷听的李世卿,正在为刚才好兄弟张波的困境感到忧虑难过,此刻听到吴凌与何豹的对话,顿时吓得险些从房上掉下来。

吴凌的计划,不啻一个惊天霹雳,堪堪击中他的心坎。

明鉴司的秘密据点竟然暴露了!难道掌旗使中有内奸?究竟是谁给敌人通风报信?而吴凌所说的那位大人物又是指谁?是他李世卿还是徐成淼?

李世卿只感觉自己的背上渗出一层冷汗,恨不得立刻离开,赶去城外示警。如果因为晚了一步,令明鉴司的核心力量陷入敌手,那必将是错恨难返的大败局。

可无奈的是,听雨轩内的三个人正在把酒言欢,根本就没有机会可以让他轻易的抽身而退。

下面越是悠闲自在,上面的李世卿越是心急如焚。有好几次,他都差点动了要扑杀下去的心思。幸好灵台尚有一丝理智,强行压制住那股难以名状的冲动。

酒席足足持续了一个多时辰方才结束。然而吴凌他们前脚刚走,一大帮仆役后脚便来到轩中,开始收拾残羹冷炙。

最恼人的是,这帮家伙手脚颇为拖沓,慢慢悠悠的边干边聊,险些把李世卿给气死。

就这样,又熬了整整一柱香的功夫,听雨轩才真正人去楼空。

早就已经按耐不住的李世卿,一个筋斗翻身落地,毫不停顿的窜上远处的房脊,一溜烟跑出太傅府。

来到街面上,李世卿稍微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放弃了让罗建昆他们送信的念头,决定亲自出城。

一来去至善坊找罗建昆耽误时间,二来此刻城门紧闭,要翻越十几丈高的城墙,也只有他的身手才更容易办到。

李世卿展开轻身提纵术,脚下不停发力,疾火流星一般赶到城墙下。他取出随身带着的飞爪,抖手射上城头,三下两下便攀了上去。

转眼看看四周,城上到处都是黑黢黢的一片,不见半个巡兵。李世卿估计负责警戒的巡逻队应该是刚过去不久,所以才有这样难得的好时机。他不敢耽搁,赶紧跑到靠城外的那一边,将飞爪重新固定好,然后顺着绳索垂落而下。

像东都洛阳的这种巨型城墙,十数丈的高度,绝非轻功所能逾越。就算是武林最顶尖的侠客,一跃而下也得摔死,所以只能依仗工具器械。

李世卿利用明鉴司的装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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