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瑀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狡猾的人。

可恨的是,就连陛下也被他骗了,还乖乖的让他接手御井。

他就不怕,哪一天这个贪恋钱财的人,会打御井的主意?

如此,这件事就有点难办了。

大唐律令,确实不允许官员经商,可这条法令规定的比较粗疏,只是一种社会上的认同。

对于有官籍却没有朝廷授官的人,到底能不能经商,这一点没有明确的规定。

况且,在大唐境内,这样的人还不在少数。

什么云游四方,炼丹修道的,一心笃信佛法的,还有什么游荡乡里,效仿大汉游侠儿的。

当然,还有经商的,享受田园生活的,不问世事,避世隐居的,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要想惩治沈安,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但萧老爷子是什么人,他绝对不会屈服。

“就算没有官职,你也不能做生意!”萧瑀吹胡子瞪眼。

某人摇摇手指,状态怡然。

“宋国公所言差已,晚辈根本没有做生意。”

“那你收这么多的钱,到底是做什么?”

狡辩,妥妥的狡辩。

萧瑀就是把眼睛蒙住,把耳朵捂住,他也不能信。

“当然不是经商,我是在传授知识!”

什,什么鬼?

萧瑀傻了,眼前的少年,他的嘴唇开开合合,但他说的是什么,他真是一点也听不懂。

难道,真是老了?

“传授……知识……?”

“这也需要收钱?”

“当然!”

“去国子监上学,需要交钱吧,去铁匠铺帮忙学徒,你也得交钱吧,找我学东西,不花钱能行吗?”

“当然不行,可老夫看来,你收钱太多了,心也太黑。”你看,萧老爷子就被他给带到沟里了。

“我这不叫黑心,我这是身怀绝技,没办法。”某人脸皮极厚,对萧老爷子的指责,完全当成耳旁风。

“你!”

萧老爷子活到这把年纪,从来也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从来都只有他撒泼打赖的份,什么时候轮上别人了。

还是一个从没踏入仕途的小屁孩!

真是气煞人也!

“你以为,这样就能把我蒙骗过去了!”

“我告诉你,你别高兴的太早!”

沈安脸上轻松,实则心里的小鼓,早就咚咚咚的敲起来了,心里忐忑的要命。

他不会还想给他告状吧。

把这事闹到李世民的面前?

啧啧,虽说他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一天,却也没想到会来的这样快。关键是同样一件事,被别人发现和与被萧瑀发现,那严重程度绝对是不同的。

这个老头子怎么这么难缠,沈安都已经好言相劝了,他想批评也让他痛痛快快批评。

都这样了,他还不知足。

难道,他就不能让人开开心心,安安静静的赚钱吗?

有这么困难吗?

“你等着!”

也不知是为什么,前朝皇族,堂堂宋国公萧瑀,好像是跟他杠上了。沈安目送着他拂袖而去,内心纠结万分。

可以确定,在不久的将来,他做生意的事情就会传到御前,闹得满城风雨,而且,其中还少不了萧瑀的添油加醋。

阿钱观望着萧瑀已经走远了,这才返回了宅院,眼见沈安面对着御井,正自发呆。

“郎君,宋国公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人。”

沈安对着幽深的井口,嘿嘿一笑。

你瞧,就算他不宣传,萧瑀的坏名声也是远播皇城内外,连一个小厮都知晓。

可以推测,他究竟是多么难缠的一个人。

“不必担心,会有办法的。”

“真的?”阿钱表示很怀疑。

“哦,对了,”被萧老爷子一搅合,阿钱差点把正事都忘记了。

“今天郎君去齐王府的时候,西市的张老板又来了,等了您一个时辰也没等到人,这才走了。”

“他有什么事?”

“他说想求您再收几个徒弟,冰糖实在是太畅销,人手不够。”

阿钱现在很沮丧,本来下午听说了这个消息,他还兴奋的要命,培养学徒,这可是个挣大钱的好门路。

可听了萧瑀的话,他又免不了担心起来。

这赚钱的生意,是不是该停一停了。

若是被朝廷发现,别说是赚大钱了,就是看守御井的差事,恐怕也保不住。

看沈安跃跃欲试的样子,阿钱心里嘀咕的要命,思来想去,决定还是要再劝他几句。

“郎君,宋国公若是上书朝廷状告我们,我们是一定要吃亏的,要不,把生意收一收。”

“等风声过了,再……”

“再什么再。”

“没有再是,我们一定要把生意维持下去!”

他突然严肃的看着阿钱,阿钱唯唯,不敢再瞎出主意。

“阿钱,你想想,风声这个东西岂是说停就能停,说没有就能没有的,我们若是如此胆小,这生意干脆就别做了!”

阿钱点点头,他何尝不想把生意进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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