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

周煦翻了个白眼:“没跟你说。”

夏樵:“?”

周煦:“我问我自己。”

夏樵:“???”

陆孝夫妻俩年纪都挺大,经不住吓。

所以不论周煦怎么戳,卜宁始终在装死。只在老夫妻俩跟其他人说话的间隙,匆匆应了一句:“不用顾我,你吃你的。”

说完,他又换了个语气和姿态,道:“那不行,回头我要吃了你不沾的东西,当场出洋相怎么办?你看我小姨就不沾鱼腥,吃一口能当场呕出来。”

张岚绿着脸:“……别说了,吃你的吧,小姨给你磕头了。”

周煦嘎嘎笑完,又正襟危坐,彬彬有礼地应了一句:“得罪了,海涵。”

他倒是切换自如,夏樵却看得呆若木鸡。

旁边坐了个人格分裂,他看戏看得忘了动筷,半天也没吃两口。

闻时看着这一桌奇形怪状的人,满腹槽语,又不知道说什么。

他原本以为自己仍然需要一段时间才能适应正常食物,但可能是因为陆家用着老灶,做饭的时候厅堂里弥漫着柴火味,烟囱里袅袅散着烟。

那一刹那,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的场景。想起曾经也有一段日子,他和尘不到并肩穿行于烟火街巷,大召小召在落脚的住处等他们回家。

她们从南方某地学来了铜锅饭食,那段时间常煮。

后来有一次,不记得是什么原因了,他吃到中途出去了一趟,再回来时便拿错了筷子。

他夹了菜吃了一口,发现大小召都睁着杏眼看他,这才意识到他拿了尘不到的筷子。

而尘不到居然摊开了手指,等他还。

很难形容那一刻是什么感觉……

他曾经觉得如果有哪个瞬间尘不到看出了他的心思,大概就是那一天了吧。

反正那顿饭他没能吃完。

好在那是他们同行的最后一天,他刚露出一些端倪,便跟对方分道而行。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扎在洗灵阵里。

现在想来,仿佛做梦一般。

但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他及冠以后最为安逸的日子,以至于他再闻见相似的柴火味,胃口便好了起来……

他居然觉得陆家这一桌饭菜有些诱人。

但他太久没有这样吃过正常东西了,有点无从下手。

正有些怔忪,面前的碗里忽然多了东西。

闻时抬眸,只看到谢问的手。

他枯化未消的左手始终在桌子一下,没让陆家老夫妻俩看见过。露出来的只有完好的右手。

他手指很长,握筷子的动作极好看。一边笑应着陆家夫妻俩的话,一边夹了东西搁进闻时碗里。

又在聊笑的间隙,偏头在闻时耳边低声道:“看你半天了,光发呆不碰东西,认真吃饭。”

闻时下意识要应,又听见他慢声补了一句:“放心,夹菜的筷子我还没用过。”

闻时:“……”

他猛地转眼看过去,却见谢问又跟陆家夫妻聊了起来。年纪大了话会多,一些小事翻来覆去地讲,谢问倒是听得挺有耐心,没有催促过,眼里带着笑,毫无厌烦。

但闻时总觉得那笑从谢问眼尾透出来,是在揶揄他。

于是他菜还没动,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清心静气。

结果刚喝两口,就见谢问又瞥了他一眼,说:“这个杯子我倒是真的喝过。”

闻时:“……”

他放下杯子,跟谢问对峙。

杯底和桌面相磕的声音不大,但混在人声里很明显。于是绿着脸的、人格分裂的、看戏看懵的……全都愣了一下,转过脸来,不明所以地望着他们这边。

闻时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抿掉了唇间的水迹,瞥了一眼那帮“闲杂人等”,靠回椅背,把杯子移到自己面前,用只有谢问能听见的嗓音沉声说:“现在归我了,你换一个。”

夏樵他们没明白事情,也没再多关注,又转头聊开了,桌上恢复了叽叽喳喳的吵杂。

陆家夫妻也继续说着话。

谢问在吵杂声里弯了一下眼睛,也没看闻时,只用一种懒懒的调子低声道:“不讲道理,谁惯的你。”

闻时:“……”

他差点就要习惯性反驳说个“你”了,又及时刹住,瘫着脸问道:“你是不是来钓鱼的?”

谢问嗓音里模糊地“嗯”了一声,转头沉笑起来。

这一笑,把沙发上的老毛给笑诈了尸。

老毛枯化的状况跟谢问差不多,左半边也没消,全靠衣服捂着,不然能把陆家老夫妻俩吓出病来。

他从沙发上爬坐起来,中风偏瘫似的抓了个抱枕靠着,哀怨地瞅着谢问和闻时,瞅了一会儿又默默闭上眼睛,像个死鸟。

陆家夫妻俩热情极了,以为他跟自己差不多大,“老弟”长“老弟”短地要把他拉上桌,被老毛一脸牙疼地婉拒了。

他说:“谢谢谢谢,但我这会儿确实吃不下去,晕得厉害。能上楼借个房间歇会儿吗?”

“当然可以,楼上房间多呢,你们挑。”陆孝说。

有老毛开了个头,张家姐弟立马跟在后面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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