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一霸李千二,这是他自己在外宣称的名号。”
敢自称某某地方一霸的人,通常都有些实力,但赵浩南却表示不屑,嗤笑道:“此人是近段时间才混出名声的马贼,大人没听过也正常,上次见过一面,长得跟水里的王八一样。”
“山贼马贼不都是贼,你还看不起他?”史明笑道,“同行之间恶性竞争而相互诋毁的事我听多了,倒没曾想贼与贼也会这样。”
赵浩南啐了一口道:“谁跟他们是一路人,李千二这群人打家劫舍,遇到个活人就想提刀拿钱,伤天害理的事数都数不完。”
“你们拿人钱财就不算伤天害理了?还把人虏到山上来,跟李千二比起来也是半斤八两。”
“按照军师的话说,我们这叫‘夺富民之财而赈吾之贫,促万家美好’,虽然我不喜欢他这个人,但我觉得他这句话很有道理。”
赵浩南顿了顿,挠头继续说道:“而且我们只要钱从不绑人,你朋友是个例外,是他自己说家中有一万两存银,要拿来孝敬我们,所以我们才把他请到山上来的,而且好吃好喝的供着……”
听到能白白赚一万两能不好好供着吗,史明白了他一眼,不过听下来理清来龙去脉之后,现在就恨不得把程吉钰抓来踢两脚,原来弓牙岭这群人根本没留人的打算,估计是这小子看到一群光膀子大汉之后,以为要害自己姓命,才想着用一万两作为诱惑活下来。
“李千二的势力与你们相比怎样?还要庞大?”史明拉回之前的话题。
赵浩南点头道:“他之所以如此嚣张全因为奢崇明,这个人总能让大人有些印象了吧?”
对于这位刚被弄死没多久的大反贼,全国人民都有印象,奢崇明曾是川地的永宁宣抚使,也就是当地的土司,后来不满朝廷对土司权力的剥削而叛明自立,联合另一名土司安邦彦在西南沸沸扬扬闹了几年,最后被朱燮元和秦良玉围杀于永宁。
赵浩南继续道:“李千二曾是奢崇明手底下的军官,奢崇明被杀后他带着几百余党逃离永宁,近段时间一直在黔南兴风作浪。
而且因为李千二打着‘大梁王’旧部的旗号,很多慕名的贼寇门都见势投奔,发展至今已经有上千兵力。”
“你们为何会跟他有过节?”史明又问。
赵浩南露出一个得意的表情,笑道:“一个多月前,李千二曾带人来到弓牙岭,想劝说我们投奔入其手下,却被大王以一句‘不与穷恶作伍’骂得狗血淋头。”
说到这又敛住笑容变成担忧,叹气道:“不过李千二一直不依不饶,甚至威胁不归顺就要挨揍,大王被恼烦后就出手教训了他们。李千二受不住气,临走时放言要集结所有人马踏平弓牙岭。
近段时间一直有马蹄声在附近徘徊,想来就是李千二遣来骚扰的马贼。”
弓牙岭仅两百人就不惧于跟上千人对抗,这更让史明坚信震天雷就是火药,再想到陈峰这会只带着几百人屁颠屁颠赶来的路上,不由心里打个冷颤,这匪剿不得!
私制火药是死罪,还是等着相关部门来处理吧,而最主要的原因是不能让安门县的衙差们以命相博,权宜之计就是逃。
“赵浩南,准备准备,我要带姓程那小子下山!”
“啊?”赵浩南又没反应过来,今天这个小知县怎么如此一惊一乍,不过听这个决定倒是让他一阵心喜,能送走这尊大佛那是求之不得,大不了被训斥一顿,真跟官兵打起来才是要命的事。
商量好时间和路线,史明就开始着手逃跑的准备,等赵浩南支开看门的山贼后就偷偷溜进程吉钰的房间。
“去哪?晚饭还没吃呢。”
“再吃就得死在这了!”史明瞪了程吉钰一眼。
绕过人群密集的正山,不走山道而是改走林径,只要速度够快,半个时辰就能脱离弓牙岭的巡视反贼。
可惜史明还是错估一万两对于黄春的诱惑,自从他应承这个条件,黄春就告诫负责看守的山贼密切关注两个小子,赵浩南前脚刚把人带走,黄春就红着眼领人撵到了屁股后面。
虽说危急情况下,人的反应和体能会相比平常呈倍数增长,但毕竟懒散惯了身体素质太差,没到半山腰就感觉心跳要从胸膛里窜出来。
“阿…阿明,休息…休息一会。”程吉钰抱着树直喘大气。
赵浩南虽然也同样呼吸急促,但经常上下山的他还没到筋疲力尽的地步,急忙拽着程吉钰边拖边说道:“不能停,到时候不单你们要被抓回去,连我也脱不了干系。”
话音刚落,下方就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隔着树影,隐约能看到领头的是陈世充。
连续两次被堵,史明还纳闷山贼怎有未卜先知之能,却见赵浩南脸色煞白的跌坐在地上,喃喃道:“居然把牵树绳这茬给忘了。”
陈世充见到三人也是一愣,忽然又想通了什么,旋即笑道:“刚才绳铃响了,就是因为你们三个吧?”
赵浩南支支吾吾不敢答话,程吉钰则躺在地上装死,史明只好硬着头皮道:“陈头领之前说几百两赎金就放我们下山,不知还作不作数?”
这种时候别说几百两,就算倾家荡产凑个一千两出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