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贪睡的关鑫今早却莫名地第一个醒来,下意识地架起梯子爬到屋门口。他费了好大力气才把被积雪埋没了大半的门推开。从昨日午后就开始下的鹅毛大雪到现在仍旧洋洋洒洒,漫天飞舞,整个部落的尖屋顶上都积了厚厚的一层白雪,这让站在门口的关鑫开始担心木架子会因为承受不住重负顷刻崩塌。

“放心吧!我年轻的时候这样的大雪下了两天两夜,房顶的雪足能到我腰深,房门都被积雪掩住了,木架子仍旧完好如初。”父亲额腾伊(满语名字:强盛)族长从门口的梯子上走出门来,拍拍关鑫的肩难得语气温和地说。

“看这雪一时半会儿没有停的意思,您今天也要出去吗?”关鑫对这位族长父亲敬多于爱。

“你们的大法喇马上就做好了,我得看看你讷讷(满语:妈妈)他们的石弩和石刀磨制的咋样了。这回去俄克斯海捕鹰一路上必须有足够的石弩和石刀你们才能顺利抵达并返回。”额腾伊意味深长地看着这个他最欣赏并寄予厚望的儿子说。

“我和您一起去吧!”关鑫感觉身体里某些深藏潜在的意识被父亲的目光激发出来,那不属于自己,也许是躯体原本的所有者二狼的。二狼熟悉父亲的职责,他会有意识地协助父亲做好部族的任何事。

“也好。”父亲只说了这俩字就顾自迈开大长腿向前走去。关鑫急忙踩着父亲留下的深深地脚印亦步亦趋地跟着往部落外面走。

雪太深又是新下的,如夏日的草地一样软烂,不一会儿关鑫就浑身冒汗,气喘吁吁跟不上额腾伊的步伐,被甩出去了老远。他很想喊住走在前面的父亲,但内心倔强的声音却阻止了他。他暂时停下脚步,努力让混乱的思维清晰,放眼望去,前面正有一片墨绿的松树林在雪野里分外醒目。

“把松枝折下来绑在脚下应该就不会陷到雪地里了吧!”如此想着关鑫急走几步来到树林边,折下大小合适的松枝用鹿皮带绑扎在鹿皮靴下,试着在雪地上走了几步。还真有效,比之前省力多了!心里升起从未有过的自豪感,关鑫雀跃着沿着父亲额腾伊留下的被天空落下的雪覆盖得模糊了的脚印向前追去。

很快关鑫就爬到了一个高岗上,灰蒙蒙的天丝毫没有放晴的意思,飘飞如絮的雪让他的视线模糊不清。仍旧不见父亲的身影,如果不是雪地上留存的脚印关鑫甚至会怀疑自己走错了方向。脚印明显是不久前才走过的,深深的雪窝还清晰可辨。顺着脚印一路寻去,在一处顶部探出来的断崖下,脚印终止在一个洞穴的入口处。

“自从上次落水后我发现你的体力没以前好了,智力却提升了!这也许是天神有意的安排吧!”额腾伊站在洞口欣赏地笑着对快速赶过来的关鑫说。

“这一切都是天意!”关鑫也自信地笑着说。

“我们进去吧!这里可是我们部族的宝藏!”额腾伊主动拉住关鑫的手臂,一起向洞内走去。

穿过黑黝黝的洞口,眼前豁然开朗,突来的光让关鑫下意识地护住眼睛。适应后才发现这洞厅的中央正燃烧着一大堆炭火。母亲舒宜尔哈(满语名字:莲花),萨秉阿敖尔和(满语名字:瑞草)姑姑和萨秉阿参彻(满语名字:灵芝)姑姑,以及几十个妇女和女孩都围在炭火旁忙活着。有的正在把身边的黑曜石敲开,并把不同形状和大小的石片分类;有的正坐在兽皮上,把手里的石片按用途在砥石上打磨;有的正用尖石刀在磨制好的石片上刻画图案;有的在用兽皮细磨手里石器。

舒宜尔哈正俯身指导一个十来岁的女孩在磨制成形的黑曜石上雕刻图案,看见丈夫和儿子一起进来,立刻直起身笑着迎过来。

“我记得卧勒多赫赫(希里女神)还得过些天才能让毕牙(月亮)如顺(太阳)一样圆满,你们怎么提前就来了?是去俄克斯海的日子提前了吗?可是我们虽然不分白天黑夜一直在赶活也还是没做够你们需要的数目啊!”舒宜尔哈疑惑地对丈夫说。

“二狼他们出发的日期没变,你放心吧。因为外面雪下得太大无法出去捕猎我才和二狼一起来看看你们的。”额腾伊宽慰地笑着解释说。

“这样我就放心了。”舒宜尔哈轻松地笑起来,接着她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从腰间的桦树皮袋中拿出一个用鹿皮包裹着的东西。小心地捧在手里,慢慢地打开,一柄闪着黝黑光泽的黑曜石匕首呈现在关鑫的眼前。匕首不大,只有三寸长,锋刃处压制留在的痕迹很均匀,手柄处经过精心的磨制,握在手里一定很舒服。

“这是我给二狼做的,留着路上防身用。”舒宜尔哈认真仔细地抱好黑曜石匕首后递给关鑫。

“谢谢额涅(满语母亲,妈妈)!我一定会好好收藏这把匕首。”关鑫郑重地用双手接过匕首,放到自己腰间的桦树皮袋里。母爱在什么时候都是伟大的!关鑫的鼻子酸涩间,眼里已经含泪。

“你额涅是我们部族最心灵手巧的女人。当年她也就和这些女孩一样大时就开始琢玉磨制石弩。别人磨制的石弩能换一条普通的拉法喇的犬,你母亲磨制的石弩就能换一条头犬。你母亲刚才送你的匕首拿到东海岛屿上的阿伊努人那里可以换一船的黑曜石回来呢!他们出产黑曜石却不能自己制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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