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顾父顾母登门聚义山庄,池笑鱼本是顾家二老看着长大的,他们还小的时候,两家便常常会开娃娃亲的玩笑,自也是早早认定了池笑鱼是未过门的儿媳,只是未料到长大后会波折至此。
见多了自己儿子为情神伤,顾家二老自然也没给池笑鱼什么好脸色,但是看顾子赫这般痴心,便也只能作罢,今日前来,便是要给新人一同入画的,他们顾家历代皆是画师,大婚前老一辈给新人作画,是顾家的风俗。
这画一画就画了两个时辰,让父辈如此伤神,池笑鱼和顾子赫都十分愧疚难当,便是相当配合,只想着先哄老人开心。
画交到池笑鱼手里时,池笑鱼心上五味杂陈,画中两人十指紧扣,眼神温柔,任谁看了不夸一句金玉良缘,天生一对,右下角题了白头偕老,永结同心之词,词旁边是他俩大婚的日期,就在三天后。
“怎么看得入了神?”顾子赫突然出现在池笑鱼的身后,倒是惊了她一跳。
她回望向顾子赫,道:“怎么不多陪伯父伯母说说话?”
顾子赫耸耸肩道:“本来在布帛庄想给他们做身新衣,哪不知正巧碰上了老朋友,二话不说就约着去钓鱼了,倒把我给撇下了。”
池笑鱼笑了起来,她又重新看向画中:“伯父画得可真是细致,子赫,你帮我挂起来吧。”
顾子赫有些意外:“真要挂在这?”
“这大婚之画,不挂在我房间,你要挂去哪啊?”池笑鱼失笑。
“要不,我收起来吧?”
池笑鱼摇了摇头:“就挂起来吧,可怜天下父母心,不能糟蹋了他们的一番心意。”
顾子赫也没有再推辞,找了个恰当之处,将画端端正正挂了起来,两人并肩望着画中一对璧人,皆是陷入了沉思。
“笑鱼,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池笑鱼嘴角一弯,眼眸一坠,终是摇了摇头。
三日,瞬息而过,大婚之日,如期而至,各路江湖朋友携礼带眷纷纷前往顾府,扬州因着这门喜事,热闹非凡。
一大清早薛摩就觉得吵,外头叽叽喳喳的麻雀吵,敲锣打鼓的声音吵,连打马而过的行人他都觉着吵,吵得他头疼,他瘫坐在椅子里,肘杵在桌上,正在揉着太阳穴。
魑一进来,便是看到薛摩紧蹙着眉头,一脸躁郁,他上前问道:“贺礼都准备好了,就在后院里,那现在?”
“你和魅亲自送到顾府去。”薛摩说着起身,掀了帷帘就要往内室走:“我睡一会,让人在门口守着,不准人打扰,还有,谁来我都不见。”
魑见状应允了,下了楼来,魅一见着,便问道:“他怎么说?”
“让我们把贺礼送到顾府去,他要睡觉。”
“这……这不才起来么?”
“你觉得这和困不困关系大么?”
魑和魅小眼瞪大眼,双双摇了头。
魑和魅送贺礼时,已近黄昏时分,正巧遇到了迎亲的轿辇,仪仗十分气派,顾子赫一身大红直裰婚袍端坐于高头大马之上,头束镶碧鎏金冠,腰佩白玉蹀躞带,好一个意气风发,翩翩公子。
魅掩在人群里,颇有些唏嘘的意味:“还好没来,来了也未必是个好哦!”
魑也难掩心忧,怏怏道:“唉,依我看还不如待在太湖不回来呢,魅,等下我找个机会和顾公子打声招呼,我们就赶紧回月满楼。”
魅连连点头称是。
薛摩这一觉一睡就睡到了傍晚,他起来后,头更疼了,穿好靴子,他就坐在榻上,没有起身,周围很静,静到薛摩生出种这世间只有他一个人的错觉,仿佛这红尘滚滚,只有他被遗落在了红尘的尽头……
他低垂着头,额边有几缕发丝耷拉着,把他显得颓然……
有风吹了进来,那如梦似幻的红纱,飘得人心惝恍,那一飘一荡间,五年前他和池笑鱼初识的画面,就在眼前一幕一幕延展开来,他和她第一次相遇,就是在这里,在窗边,在紫檀屏风后,在这层层叠叠的红纱里……
不应该待在房间的,薛摩如是想,隐隐约约有鞭炮声传来,似有锣鼓喧天,他微微侧了耳,却又好似突然间安静了,他什么都没能听到。
薛摩长长叹了口气,他起身从桁架上拿起披风,总是要面对的,逃避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还不如一刀断了个干干净净,从此之后,人各天涯!
一出门寒风凛冽,此时天色已经完暗下来了,薛摩骑了流星,直奔顾府而去。
正厅两侧,各路江湖人士齐聚,武林盟主大婚,各派掌门当家自然都在,就不说白爱临、林笑、沈放这些知其内情的,就是那些只听了个花边的,此时都一脸探究心思,翘首以望。
是以,这种场合,魑魅站在新人面前,都显得有些局促,魑一攥拳上前开口道:“我二人奉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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