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郁郁不得志之际,人们通常会产生两种截然相反的心态。

时而退缩保守之心占据上风,那人就会心生退却隐逸之意,以便彻底忘记所有郁闷的心情;时而争变进取之心占据上风,那人就会痛定思痛,理清前因后果,一日三省自身都不为过。

而白凤等人便恰好是后者居多。七日的蛰伏并未将白凤一众四人的心火消减分毫,反而让他们得到了充分的修整时间,令其得以仔细思量自己为何而来,将要做些什么事情。

他们四个人现在像一个初具规模、分工有序的组织。有人负责统筹规划,有人负责情报收集,有人负责后勤保障。虽然目前势单力薄,但是却拥有空前的凝聚力。

浑浑噩噩地生活在商会里七天后,白凤终于等来了梦寐以求的消息,那时他正好坐在屋檐下同慕容嫣饮酒谈笑,苏青则是带着紫钗伙同其他商贾躲在屋子里面玩色子解闷,他们几人的哭笑声跌宕起伏,响彻了整个白昼。

突然,商会门口跑来一个小厮,他衣装简陋,形若乞儿,饶有兴致地跟看门人攀谈少时,最后递上银钱,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他听见附近噪音很大,自然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正巧便看见了白凤的身影。

这小厮与白凤互相确认了身份,自称是“童将军的部属”,然后便在慕容嫣的掩护下,混入了苏青和紫钗两人合伙开的私人小赌坊里。

小屋里不过三四丈宽,却横七竖八地坐满了人,比起屋外的冷风冽冽,屋内暖意盎然,一关门窗,简直会把人闷出热汗来。

紫钗小小的个头被团团围在赌桌中间,在苏青的注视下,她一次又一次地坐庄开盘,赚了不少商人的钱。

起初为了吸引别人来赌钱,紫钗不惜以身上的衣裳作赌注,再配以“不老仙童”的名号作噱头,果然很快便招来了几个冤大头。

时人皆不愿相信眼前这个长着一头银发的“小怪胎”会拥有怎样高超的赌技,因此挑战者和观战者越来越多,最后几乎把商会驿馆里所有的人都吸引了过来。

“我我又赢了?”紫钗接连发出天真质疑的样子很是可爱,她呆呆地看着桌上的钱,感觉它们就像是从天上掉下来似的。

“哎呀,又让这小娘们赢了!”苏青在旁连声呼斥,说:“我就不信这个邪!今天不扒了你衣服,让我看看是哪路神仙,我誓不罢休!”

“扒你自己的衣服去吧,臭流氓!”紫钗与苏青的一嗔一喝之间,瞬间让在场所有赌客的情绪再次被调动起来,时人纷纷掏钱下注。

慕容嫣见此等状况,不禁抱怨道:“怎么苏公子净是教紫钗妹妹做这些事情”

“若是让他们知道苏公子跟紫钗是互相认识的,那这些赌客不得拆了这屋子解恨。”白凤亦是如此讪笑道。

把白凤和那个小厮送进门后,慕容嫣便自己一人出去了。他们二人能够在这种黑赌坊里碰面,可以说是得天独厚。在这里,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在窃窃私语何等重要的秘密。

童将军的部属见四下气氛热烈非常,便偷偷把童耀的手书递给白凤,只道:“明日童将军将在西线军营检阅新兵,希望白公子能够准时到达。”

说罢,他也凑到赌桌边上玩了几局,直到把钱输光后才离开。

白凤趁着人声鼎沸,坐在角落翻阅信笺,阅至半晌,突然冷汗直冒,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先把苏青叫到另一处共议大事为妙。

思忖罢了,当即起身支走苏青,独留下彷徨无助的紫钗在那里呼喊着:“别走,别走!”

旁边的赌客以为是这银发小娘子思春了,便调侃紫钗说:“姑娘,这是想被那位公子扒衣服想疯了吧!哈哈哈”

紫钗一气之下掀翻了桌子,站了起来,满是恨意,对这些满脑子坏念头的人说道:“姑奶奶不陪你们玩了!”

话音未落,她便跑了出去跟上苏青与白凤的脚步,只留下身后一群人在围着那些赌银你争我抢。

苏青心里知道白凤如此心急,势必有因,于是安安静静地跟他走到慕容嫣的屋子里面坐下后,方才出言问道:“白兄,可是有何新消息?”

那位少年剑客拿出信笺,予其他三位传阅,道:“童将军要我们在明天的阅兵仪式后,劫走童二娘。”

“这童将军这是要政变吗?”苏青大惊失色,即便他已经混迹江湖几十年,却从没亲历过这等要事。

紫钗刚刚逃离赌场的深渊,还在气喘吁吁,疑惑道:“政变,是要打仗了吗?”

“不。”慕容嫣解释道:“童将军若是要政变,他现在就能杀掉他的二娘。”

“呵,我与嫣儿的见解并无二异。”白凤对慕容嫣欣慰地笑了笑,继续说:“童将军不想打仗,更不想跟家人一刀两断,恐怕,他另有打算。”

“这信上只吩咐我们明天到场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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